他回了自己病房,正好撞上小护士过来送药,他这药方是周炙开的,妥妥的黑暗料理,巫婆的毒药水,伪装成一碗中药,得用煎的熬的。
陈厝把小护士拦住,低声调笑了两句,接过碗,嘘了声,把门开开一条缝给小护士看。
瞿清白照顾了他一宿,累的眼皮子打架,早就趴在他床边睡着了。
小护士体贴的走了,陈厝端着药进了屋,看瞿清白这姿势有点扭曲,睡得不太舒服,又轻手轻脚的把人的鞋脱了,腿搬上了床,又盖上被子才完事。
瞿清白太累了,一点也没察觉,脸颊压出了红印子,呼吸酣沉。
他睡得跟个猪似的,好像无忧无虑,事都进不了他的脑子里,陈厝看着他的睡颜,心里也松快了点,嘴角掀起一点弧度。
其实他这些天过的也不好,再没心没肺,刀悬在头上也不会毫不在意。如果诅咒不解,他现在过得每一天生命都在倒数,幸好他还有这些朋友,有瞿清白这个看着就有意思的活宝。
总会变好的。他想,拿起药碗,一仰头就灌进了肚子里,面色平静了半晌,忽的一吐舌头。
真他妈苦。
…………
祁景的养伤日子过得还算平静,他虽然流的血看起来吓人了一点,颈动脉却没被咬断,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出院的时候瞿清白在隔壁收拾东西,陈厝去撩护士小姐姐了,他的病房门被推开,江隐走了进来。
这些天他每天都过来,比周炙这个医生来的还勤,但两人之间几乎没什么对话,江隐还是个锯嘴葫芦,不同的是祁景的嘴巴也闭紧了。每天江隐就在这帮他看着输液换药,削苹果送饭,虽然什么都不说,这番举动也算得上无微不至了。
现在,他手里拿着一条深灰色的围巾,递了过来。
祁景的目光从他手上的围巾慢慢移到他的脸上,眼神微冷,抿着唇没说话,也不去接。
他心里还憋屈着,其实就是个赌气。
僵持了半晌,江隐的手放了下去,祁景转身穿上了外套,把已经收拾好的书包拉链拉上了。
眼看他要拎包走人了,江隐忽然拉住了他,有些强硬的把围巾套到了他脖子上。
他伸长胳膊把围巾饶了一圈,把那圈雪白的绷带掩上,说:“伤口会被风吹到。”
祁景本来态度都软下去一点了,又见他动作顿了一顿,接了一句:“……新的。”
意思是他没用过,不用有抵触。
这句话一下子就把祁景的火挑起来了,他也不知道那种莫名其妙的不爽是什么,忽然一扯围巾,把缠的厚厚的伤口亮出来:“这不是你咬出来的吗,假模假样的关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