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清白的眼眶红了:“我们明白,我们明白。”
他伸出手,却被陈厝躲开了。
“不,你们不明白。”
他退后两步,冷漠的看着他的朋友们。
“叙旧叙到这里吧,该说再见了。”
祁景懵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们继续留在这里,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会来接你们的。”
“什么叫一切结束?”祁景上前,掰过陈厝的肩膀,看着他深不见底的双眼,试图看清他内心的想法,“你说的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了?”
陈厝同样看着他:“祁景,我问你,不论我要做什么事,你都与我一道吗?”
“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儿,当然。”
“哈,伤天害理。”陈厝后退了一步,“什么叫伤天害理?”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们?我想过。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为什么我要受到这样的对待?我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连只鸡都没有杀过,就算让我活二十年就死,我也认了,可为什么让我承受这样的痛苦?后来我想明白了,如果做个好人意味着失去生命,自由和尊严,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任人欺凌践踏,那就让我坏到骨头里!”
祁景看着他狂乱的神情,下意识的觉得危险。
他现在的样子,就和一脚踏入深渊前的人没什么分别。
“陈厝,你听一听自己说的话。这些话太熟悉了,太可怕了,我在江逾黛,吴璇玑,白净每一个人的嘴里都听到过,我不想你变成他们那样。”
陈厝阴沉的看着他:“不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以前是我不懂。你能站在这里义正言辞的对我说这些话,不过是老天对你格外仁慈一点。如果我们的经历互换,你还能说得出口吗?”
“陈厝……”
“不必说了!”
一条血藤猛得将他推到了墙壁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祁景感到一股热流从背后流下来,血藤已经像个枷锁一样将他牢牢固定住了。
他抓住胸前的藤蔓,陈厝冷冷道:“我劝你不要。”
祁景用力一扯,就觉得那血藤像有吸盘一样吸附在了他手上,针扎一样的触感及其诡异,他闷哼一声,脸上的血色肉眼可见的褪尽了。
瞿清白扑了过去,帮着撕扯,但那藤蔓一动不动,他抬起头,对上了陈厝没有一丝情绪的双眼。
“祁景,别怪我。我知道你的厉害,只能用这种方法让你待在这里。”
瞿清白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疯了吗?他会死的!这东西一直在吸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