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孟州立即打断了她的话,“用不上母亲费心。”
谢氏都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他质问,“好,这事不让我费心,那你告诉我,盛氏受伤难育子嗣之事,你到底知不知情?”
徐孟州自然是否认的,“你别信那些流言蜚语,根本没有的事!”
谢氏厉声道:“我今日从宫里带回来的太医亲自验过,说她毒入骨髓,能捡回这条命已经是侥幸,身子就算恢复了,走几步路都会累得喘不过气,就算是想方设法侥幸怀上也保不住,就算保住了也生不下来!
“太医亲口所说的话,难不成还有假?这么大的事,你不可能不知情,为什么还要刻意瞒着我!”
徐孟州脸色一沉,眸光幽暗,死死抿唇没有开口说话。
谢氏走上前来,望着徐孟州,理直气壮的质问:“你也知道现在是什么处境,你迟迟没有子嗣,你娘堂堂主母连个管家权都没有,你爹迟早没耐心,随时将大权从你手里收回,你若没有徐家这些人支持,哪还能有今日这般风光?
“以前给你安排通房你瞧不上,现在让人伺候你你又不情愿,那今后呢,她都不能生了,难道今后你还打算一辈子不纳妾么?
“若兰是我亲手养大的,什么都听我的,将来她生的孩子,完全可以抱给盛氏名下……
“你若是顾虑盛氏受了伤,名分的事情可以缓一缓再说……”
她的话越说越过分,这意思,已经是要徐孟州先把慕若兰给睡了再说。
气得徐孟州脸都黑了,难得对着谢氏就如此凶悍狠厉的语气道:“她为我受的伤,就算她这辈子都不能生,我也绝不会纳妾!”
说完徐孟州便冷哼一声,一甩袖子,扭头转身,大步离去。
只剩下谢氏,被他身上的气焰惊得浑身一震,许久才迟迟缓过神来。
这还是徐孟州长这么大,头一回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气得她浑身发抖,恨恨咬牙,竟是热泪一涌而出,“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看他说的都是什么话!分明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眼里哪里还有我!”
赖嬷嬷赶忙上来将她身子稳住,安慰道:“夫人莫着急,六爷肯定就是一时昏了头,过一阵,过一阵自己着急就想明白了。”
“……”
一想到今日太医来过,盛长乐是不是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徐孟州当时就心急如焚,几乎是快步跑回的云舒院。
正是日落时分,屋里刚刚点上的灯,远远就能听见女子断断续续哭泣的声音,不知已经哭了多久,哭得声音都已经嘶哑了。
光是听见这哭声,就已经让男人心下一撞,喘着粗气,带着热汗就径直进了屋内。
盛长乐趴在床上痛哭流涕,只能看见她纤薄的身子微微颤抖,哭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本来沉璧和秦嬷嬷都围在床边安慰,看见徐孟州回来,这才让开一条道来,退到旁边立着,各个都是面色阴郁,屋里一片死气沉沉。
徐孟州快步上前,坐在床沿,手掌捧着她抽动的肩膀,将她扶起来,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昭昭……”
盛长乐被扶进他怀里抱着,对上他的目光,哭得更委屈了,滚烫的热泪哗啦啦往下流。
徐孟州将她揽入怀,“昭昭,别哭了。”
盛长乐的声音抽噎,话都说不出来,“这是不是我的报应……”
前世她因为不想生,故意装病,让太医说她不能生育,结果现在想生,却当真不能生育了。肯定是她坏事做太多,现在报应来了吧?
虽然说前世她没生,徐孟州也不曾因为这件事有任何芥蒂,可是,这回明明是她想要的。
一想到这里,盛长乐哭得更伤心了,眼泪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脑袋埋在徐孟州怀里,眼泪都抹在他衣襟上,浸透了一大片。
徐孟州皱眉,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报应?
没来得及想,盛长乐已经在问他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今日太医都来了,说我已经……呜呜……”
徐孟州打断她的话,手掌轻抚着她背后的顺滑秀发,安慰道:“你别听那个庸医胡说八道,他以前还说我爹活不过一年,现在都又活了五年了!秦艽都说了,你现在受伤,元气大伤是不错,可好生调养,明年就能恢复如初。秦艽医术出神入化,肯定能把你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