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尴尬地停下筷子,面红耳赤。
张千钊看着他微红着脸的模样哈哈大笑,不过笑过后,他又的确露出少许犹豫的神色。他扫了眼屏风内,“不过你会这么猜,我也能理解。其实,我心里毕竟存着件事,只是我还没考虑好要不要与你说。”
莫惊春平静地说道:“那便等你考虑好后再告诉我。”
张千钊苦笑,“要是这事是我对你不住呢?”
莫惊春挑眉,轻笑着说道:“当初我在翰林院最终能呆得住,不也有你帮忙的缘故。这话太见外。”
张千钊似乎并没有因为莫惊春的安慰而好多少,不过这桌菜倒是一并进了莫惊春肚子。他最近确实消耗极大,不知不觉食量也比以往要多。
等莫惊春离开后,张千钊送完客,正缓步往回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从垂花门内扑了出来,银铃般的笑声让张千钊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乖乖怎么不听话?”
他抱着小女儿往里面走,“莫怕。”
张千钊拍了拍小女儿的后背,轻声说道:“他是个好的。”
莫惊春敛眉,靠在车厢上的动作有点懒样。
张千钊的不对劲不在一时,可以留后再想,但是他刚才话里总有些异样是他无法忽视的。可惜那微微一瞬的警惕一闪而过,莫惊春再细想却是不得,只能将疑惑先行藏住。
两日后,朝会上。
有言官再次奏请陛下立后一事。
此事拉锯已经从去岁到今年,奏请的官员前仆后继,毫不厌烦。从立太子妃焦氏到另寻身份地位相当的女子为后云云,百官手段尽出,可正始帝毫不接招。
在别的事情上或许还有可以商榷的余地,此事正始帝压根就压着不动。
直到今日。
奏请的大臣言辞激烈,甚至已经上至皇天后土下到皇室延续,唾沫都要说干了,正始帝都毫无反应。这言官激情愤慨,额头都磕出了血。
正始帝挑眉,淡淡说道:“退下。”
便是不肯再听的意思。
“陛下!正如国不可一日无君,后位子嗣也正是绵延的根本。国孝将除,陛下应当正视此事才是!”
这刘氏言官却是不肯退,嘶声力竭。
正始帝的脸色阴沉下来,“寡人说退下。”
“陛下——”言官痛呼,“臣愿意以死劝谏,还望陛下三思。”
话罢,这刘言官就从地上爬起来,一骨碌朝着左边的柱子狠狠撞去。砰的一声,他额头渗出血来,人也软倒在地。
一时间,朝野百官都被这言官的举措骇到,有那文弱官人从未见过血,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莫惊春捏着笏板的手一僵,下一瞬却蓦然看向阶上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