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姑娘是头一遭来许阳吧?这暖春楼可是贵人地界,有钱人才能去耍乐的销金窟啊,那儿的花娘,别说陪你吃酒喝茶,唱的戏文、弹的小曲可不比京城的差呢。
末了还隐晦地对日华提了一句:要是姑娘能舍下身段,石榴裙下的钱还能不好赚?
日华明白了些,那暖春楼就是青楼,怪不得这男人笑得阴阳怪气。
怎么接二连三碰上这种只想着龌龊事儿的人呢。
人多眼杂是极好的,她打好听听消息就速速离去的主意,跟着那人在小巷里穿来穿去,终于到了他说的暖春楼。
不过是后门,那人道他识得几个小厮丫头,可以叫来让他们与妈妈说上一说,通融通融。
日华瞧着这人贼眉鼠眼,收了钱做的事竟还要想着些圆滑的法子,可她也只让他带她来这地盘就行了,怎么还送佛送到西呢?
也行,本来她还想等着晚上热闹的时候再来,既然现在也能问询,她就不客气了。
那人让她在此候着,他自己猫着身子进去了。
她蹲在台阶上,一只手撑着下颌,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拿着一根树枝丫在地上画着莲花。
眼看着就差那一笔了,突然间天旋地转,日华还没反应过来,身子竟然腾了空。
再看时,满天万里无云,太阳直晃得人眼睛疼,刚才她还躲个凉专挑那屋檐边,可现在这是到了谁家的屋顶了?
姑娘位列仙班,竟然也看上了这等行当?
日华还没坐起身,一个耳熟的声音就传入了她的耳朵。
清冽冷凌的调调,说得好听点叫神人气度,难听点就是目中无人,不是那只蜘蛛精还能是谁。
只不过这次她是真的听出来他语气里的质问了。
日华又不是不懂勾栏是什么地方,她是光明正大地要去打听消息,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光的心虚事儿。
退一万步说,她都没在这签契画押,这孽障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要不得的东西。
日华懒得和他理论,嘴皮子动的比脑筋快,只道:本仙那日放了你,今日你倒自己找上门来?
难不成姑娘还要去那寻乐子的窑子办仙人的事?
他还真顶了嘴,一如既往地理直气壮。
你!日华竟一时没接上去。
她告诫自己不要被这孽障套了话去。
他站在屋顶檐角,和她有着几步远的距离,不知道是不是怕日华一兴起又招那业火来。
阳光明媚,他的碧尾长发在风里如一团点染的了墨云,翻转翩跹,真有几分吸风饮露的神人味道。
可日华说完反应过来后,只盯着他空空荡荡的衣袖,觉得比刺眼的太阳光还要扎眼。
这都几日过去了,而且她还给了他紫竹仙林的竹叶,似乎那只手已经没法再长出来了。
要是她能早点收手熄火,会不会他就不用受这些苦了?
她这算犯了条例,有了罪孽吗?
她应该要向菩萨赎过,就在这事了结之后,日华已经决定了。
虽然他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冷漠表情,但日华看在眼里总有点落魄的意味。
就接着刚刚说的那个你字,她接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