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韩芝和韩渠对她生出恶意时,她并未主动找他们的麻烦,他们的死,也不是她亲自动的手。
或者说,但凡他们在这过程中,留了一份余地,他们也不至于如此轻易丧命。
这二人实在是太弱了,弱到云黛甚至懒得同他们多纠缠的程度。
云黛没去触碰地上的尸体,戴好帏帽后她就转身离开了。
她寻了处偏僻的山洞,又在山洞外布置好了用以警戒的防御阵法,这才掏出了几枚照明用的月光石,然后找了个角落慢慢坐下。
谢映玄重新被她从傀儡戒中放了出来,她塞给他一堆瓶瓶罐罐的疗伤药后,就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谢映玄显然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他的眼神一时之间都不知该落在哪了,看起来慌乱又局促。
“过来给我包扎伤口。”云黛已经完全将上半身的衣服褪了下去,只余下一件素色的抹胸。
谢映玄无意间看了一眼,就连忙移开了视线,可那衣衫上的纹路却还是刻入了他的眼底,仿佛带着滚烫的热度,令他的心脏不可抑制地剧烈跳动了起来。
云黛抬眸看向他,似是笑了一声:“你不看我,怎么给我包扎?”
谢映玄终于转回了头,但他还是不敢看她,只将目光落在了
()她受伤的腹部。
“过来,()”云黛道,昨晚敢主动抱我,今天却不敢看我,你还真是反复无常。()”
“我不是那个意思”
谢映玄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他只能告诉自己,他现在要帮云黛包扎伤口,他总不能看着她一直顶着这么重的伤。
他慢吞吞地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他的呼吸很轻,像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云黛就见他伸手拿起了一瓶疗伤药,将其中的浓稠药液倒在了掌心,那液体有些凉,让谢映玄的手都隐隐有些发抖。
他正犹豫着,云黛便拉住他的手,径直按在了自己腹部的伤口上。
谢映玄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抬起了头,于是他就完整地看清了云黛此时的模样。
垂下的黑发轻轻包裹着她的肩,衬得她的皮肤格外白皙细腻。
云黛的眼眸被月光石照得很亮,但那种亮却并不带太多温度,连带着让谢映玄竟有些担心她会冷。
“手不要一直抖,”云黛提醒他,“会很痒。”
谢映玄实在没想到云黛会这么说,他垂下视线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微凉的液体涂抹在她的伤口处。
指下肌肤的触感格外温热,只是片刻的触碰,谢映玄的耳朵就不自觉地红了。
“你真的要拔那把剑吗?”谢映玄突然问道。
云黛“嗯”了一声:“你不相信吗?”
“不是,”少年摇头,“你说的话我都会相信。”
“只是”
谢映玄不知该如何形容,现在的他也算是云黛的武器,可是云黛是剑修,他只是一具傀儡,同样是武器,她只会更爱她的剑。
待到她拔出醉流鸢后,那把剑也会像他这般,日日陪伴在她身边,也许她就不会再频繁地唤他出来了
“只是”他低声道,“我有些羡慕那把剑。”
谢映玄觉得自己实在太过卑劣了,且一次比一次得寸进尺,起初他从未想过能陪在云黛身边,只想着若能为她而死便知足了,可到了现在,他的奢望越来越多,他竟偶尔会盼着他们能再亲密一些,甚至会大胆地去主动拥抱她。
将散发着灵气的药液在伤口上抹匀后,谢映玄便抓起了纱布,一圈圈地覆在伤口上,他的手掌轻轻扶着她的腰,慢慢将褶皱的纱布压平。
她似是真的有些痒了,下意识便想往后躲,但又强行忍住了,只轻皱着眉,问他:“羡慕他做什么?”
谢映玄轻抿住了唇,他摇了摇头,并未说出心中的想法,他不敢说,他怕云黛会因此觉得他善妒,会因此厌恶他。
云黛不知道谢映玄在想什么,她疑惑地看了他一会儿,便干脆趁着他给自己包扎的过程,取出了那盏从南宫明洋那夺来的翡翠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