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竹站起来,按响了床头的护士铃。
护士端着药盘进来的时?候,苏旖文?站在病房外说:“蒋禾,现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出来,咱俩订婚继续,今儿的事儿我跟你一笔勾销。”
护士检查伤口的动作一顿,继而又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继续。
蒋禾没动,紧闭双眼,从陶竹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暗灰色的影子投在惨白的墙上,看不出来此时?此刻的他在想什么。
房间里静的吓人,连棉签擦在皮肤上的摩擦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或者?今儿你留在这,照顾你的白月光,往后你跟我,咱俩桥归桥,路归路。”苏旖文?靠在门框上,拨弄着指甲上的彩钻,“然?后你再看看,在你未来的人生?里,还能不能再碰到一个像我这样儿的。”
像她这样的身份地位,又愿意跟他这个外人眼中不受宠的二公子结婚的人。
蒋禾纹丝不动,拳头缓缓握紧。
护士清理完伤口,端着药盘出去的时?候,看了一眼这个陷在漩涡中心的男人,还以为看见了哪个小?鲜肉男明星,心里感?慨了一句怪不得。
陶竹给?程果盖在被子的时?候,又忍不住看了蒋禾一眼,她现在对蒋禾的感?情?很复杂,连她也不知?道现在她希不希望蒋禾跟着苏旖文?走。
墙上的秒表滴答滴答转了一圈又一圈,苏旖文?把十个手指头的钻都抠了一遍,瞥了蒋禾一眼,留下了轻飘飘的七个字:“特别好,爱情?万岁。”
说完转身就走。
蒋禾回?头看向?病床的那一眼,复杂的情?绪快要从眼睛里溢出来,像是有一千句,一万句话?要说,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沉默,追了出去。
陶竹低头。
程果的眼泪划着鼻梁,落到另一边的床上,和枕头上本就洇湿的痕迹汇合。
没有吵架。没有告别。
病房里的白炽灯光四下流淌,寂静的眼泪,蜷缩的身体,空旷的房间像是在上演一部?默片。
默片不知?所云,只有结尾标着一行清晰的小?字,告诉所有观影的人,他们,彻底结束了。
-
在这天之后,蒋禾这个人消失在了陶竹和程果的生?命里。
不论是陶竹暂住在蒋家,还是年后和程果搬到一起住,陶竹都没听到过关于蒋禾的任何消息,就好像这个人凭空蒸发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