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些,再快一些!南部领生的变故一定要第一时间让那群还在傻乎乎厮杀中的人知道……”
几乎抛弃了一切本属于贵族华而不实的物品,一身紧致的猎装因为长时间赶路早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偶尔有几处还能看到脱线破裂的痕迹,可衣服的主人却仿佛根本没有察觉自身的形象似的,心中的焦急让她手中的马鞭时不时的就落在胯下坐骑身上
土路扬起的灰尘在妩媚秀丽的脸上铺上了薄薄一层,偶尔流淌下来的汗水在上面画出了一道道蚯蚓般有些可笑的痕迹
沉寂已久的道路上的宁静被从远至近急促的马蹄声打碎,特莉娜斯·瑞尔哪怕做为这个时代的女性已经足够坚强,可在连日的颠簸中也几乎到了身体的极限,口中更是出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
“唏律律律~~”
身后一匹战马在主人的娴熟的操控下几个起跃间过了女伯爵的坐骑,马上套着兜帽外袍,隐约能够看到内衬红色轻甲的年轻骑士单手控马,另一只手灵巧的在高中挽上了特莉娜斯战马的缰绳,轻轻拉扯了几下,那匹也已经疲累不堪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奔跑的白马也慢慢停了下来的……
“混蛋!”
面对女伯爵随手甩来的鞭子,年轻的红甲骑士仅微微侧头,身体却不闪不避结实的挨了一下,待到两匹战马彻底停下后,这才在马上深深的鞠躬说道
“抱歉尊敬的女士,我能够理解您的急切心情,可是就算人还能坚持,马匹也必须休息了,做为您的护卫我必须要提醒的是,如果继续这样耗费马力,恐怕剩余的道路我们只能依靠双腿了……”
手指着年轻的骑士,气喘吁吁的特莉娜斯高耸的胸口有节奏的上下起伏着,绷紧的猎装让他完美的体型凸显出了极致,可惜无意制造出如此香艳场景的主人,此刻脸上却写满了急躁和愤怒
不够待呼吸稍稍平稳了一些后,最终特莉娜斯也还是没在继续喝骂,安静下来后她也能够清晰感觉的到,自己坐骑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以及不断轻微颤抖的身体
无奈的摇了摇头,翻身跳下战马,任凭旁边的骑士将两人的坐骑牵到一边喂食和调理,活动了活动酸麻的身躯四肢,掐着腰有些迷惘的看着来时的方向,熟悉的家乡,温暖的南部领已经变的越来越遥远和难以触摸,就如同那些曾经她以为熟悉的贵族们一样……
安抚好马匹,年轻的骑士手按长剑在周围巡视了一圈,现没有猛兽以及其他情况后,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到女伯爵身后,也不说话,就这么安静的守候在她的身后
好像有所感应,特莉娜斯慢慢卷起手中的马鞭头也不回,仿佛像对空气说话一样
“保罗,我不知道我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几乎放弃了我在南部经营了多年的一切……甚至……甚至我连我们是否能够及时把消息传递出去都无法确定,呵!一个处心积虑往高处爬的女伯爵,竟然也有一天,有一天会变得冲动感性以及幼稚……”
沉默了一会儿,被称为保罗的年轻骑士解下腰侧的水壶在耳边晃了晃,然后轻轻递给了特莉娜斯,看了眼对方明显消瘦的脸颊和灰蒙蒙的面孔,眼中闪过一丝隐藏极深的宠溺和不忍,想了想沉声开口劝道
“您已经做到了您能够做的一切尊敬的女士,无论是离开时的果敢,还是在路途中间放弃车队以及大部分护卫的决定,我想就算是一名真正的骑士或许也无法比您做的更好,很多事情我们只能尽力去争取更好的结果,而其他的只能祈求神灵站在我们一边吧……”
“祈求?呵呵……”
毫无意义的笑了几声,转过脸把喝过几口的水壶重新塞进了对方的手里,特莉娜斯仿佛不认识似的看着对方
“祈求什么?祈求罗尔夫那个蠢货还没有将帝国有限的力量全部丢到贫瘠寒冷的北部?还是祈求玛瑟尔没有干掉雷奥那个乡巴佬?或者?我们应该祈求那群来历不明的军队度更慢一些,地方上那些贵族的抵抗会坚决一些?保罗,我从来不相信神灵,在我看来与其进行飘渺的祈祷,不如用这些时间多做一些,难道长途跋涉之下让我们南部领最优秀的剑手也开始变的不再自信了吗?”
轻轻摇了摇头,转过脸,之前还温柔的目光中刹那间闪过一丝慑人的寒芒,被右手虚握住的长剑好似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竟然在剑鞘之中轻轻颤动出了几不可闻的蜂鸣
“我,对于剑技的追求和自信就如同对于您的忠诚一样,从未有过丝毫改变,只要我还活着,哪怕神灵亲临我也不会让您受到丝毫的伤害!”
背对着保罗轻轻叹息了一声,转过脸,特莉娜斯脸上露出一丝极不自然故作无所谓的笑容
“呵呵,曾经名满南部,让无数深闺少女倾心年轻强大的剑神保罗·兰伯特阁下,这番话如果让她们听见的话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伤心欲绝,恐怕就连老狐狸兰盾公爵都不清楚,突然沉寂消失的你会甘心做我的护卫统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