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礼制对于老年人有着宽厚的待遇,秦国同样重视孝道,但这不是上下级之间可以颠倒的依仗。
秦是以法治国,而不是以孝治国。
僭越,是一种严重的错误,甚至是罪行。
“我需要向鱼凫什长报告吗?”
不怒而自威,轻声而千钧。
“不用,不用,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鱼凫害怕地跪在地上,托着年迈的身子不停地磕头请罪。
见此,鱼凫的同僚正等人一个个当起了老好人、劝客,请求嬴政轻饶鱼凫。
“大人,鱼凫不是故意顶撞大人您的,请宽恕他的僭越行为。”
“大人,请念在鱼凫年龄老迈,一心为民着想,绕过他一次。”
“大人,还请开恩。”
……
嬴政坐在首位,看着堂下跪下求情的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恳请专权者仁慈宽恕。
但嬴政知道,这是这些本地官员,再向自己,向自己这一行外来者的施压。
携大众之势,凌压外来者。
嬴政眼底阴翳,对此什么不满,他怀着赤子之心而来,也抱着实干之意而行。
在乡里,不受欢迎,来到下江这穷乡僻壤处,也不受待见。
忍住!
“既有诸位同僚为你求情,那本里典便不追究你僭越行为。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今后,罚没一甲,可以粟米粮食相抵。”
一甲很贵,现在下江什么都缺。
如果能从这些肉食者嘴里掏出一点,也算减少点压力。
鱼凫很后悔,怨恨嬴政,连着怨恨与嬴政同来的杜哲一行。
却是不恨将他推出来做问路石的众同僚。
“谢大人宽恕。”
鱼凫拜恩后,灰溜溜返回自己座位,其同僚表面唏嘘,内心却是欢喜,他们施压成功,预示着今后下江还是和从前一样由他们做主。
“好,正,请陈述今年的赋税情况。”
嬴政不再理会,转而看向看戏的正,向他询问。
“回大人,今岁下江共得赋税三百三十六石。
其中二百五十石已陈列完毕,待山路通常,即可运往乡里,由乡里运至临江。
另八十六石,分别作为存储用于急需之时,以及运输时的火耗。
此外,诸位同工的俸禄也从中列支。”
听完正的回答,嬴政十分疑惑。
“大秦之农税不过半成,一户人家良田和贫田相间,一年农收不过二十余石。
其农税也不过一石。
近八十户人家,怎就多出二百多石?”
听出嬴政语气里的愤怒,还威慑于嬴政刚刚不露声色的官威下,正连忙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