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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第二天，萧半夏出人意料地恢复了平静，冷静地办完梁美棠的丧事后，趁家人不注意的时候，留下一封书信，悄没声息地离开了家，他自始至终没有看一眼自己的女儿。他在信中说自己看破红尘，要出家为僧。这可把萧家老小吓坏了，找遍了杭州城内所有大大小小的寺庙，都没能找到他。没人知道，萧半夏舍不得自己的一头秀发，迈进寺院大门的那刻，临时改变主意去道观做了道士。此后萧家气氛沉闷，每个人都愁容满面，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杭州生活

望着夕阳下站在她娘墓前的萧索背影，萧山栀轻声问道：&ldo;爹，人这一辈子爱上一个人后，就再也放不下这个人了吗？&rdo;

萧半夏听到这话，从和梁美棠的美好回忆中回神，缓缓转过来慈爱地看着萧山栀，难得正经地说道：&ldo;丸子，人这一辈子可以爱上很多人，也可以只爱一个人。你娘走了都十五年了，爹不是放不下你娘，只是不想放下而已。可是爹不想你将来和我一样，你要勇敢的去爱，不爱了就洒脱的离开，再去追寻新的爱。放下并不是遗忘，而是怀揣着那份美好的回忆去过新的生活。人这一辈子，太短了，经不起蹉跎。&rdo;

萧山栀似懂非懂，虽然直到现在沈阆还是她心底的一根刺，扎得她血肉模糊，但她想或许总会有那么一天，自己能够亲手拔掉这根刺，让时间抚平伤口。

之后两人又去万松书院探望梁先生。梁先生两鬓有了些许白发，看着亭亭玉立的外孙女，开心不已，拉着山栀的手，慈祥地说：&ldo;山栀，你终于回来了，外公很想你。&rdo;

萧山栀听到他这句话，眼泪再也收不住，簌簌地掉落，紧紧抱住梁先生，&ldo;外公，我也想你了。&rdo;

&ldo;先生，都是我不好，当初坚持要带走丸子，让您担忧这么多年。&rdo;萧半夏觉得自己老了，终于体会到了爹娘对儿女浓重的爱。以前曾经觉得人情世故都是累赘、羁绊，一心想要逃离，现在却自愿被束缚住。

&ldo;半夏，当年你的决定我都支持，现在你又为何要和我道歉呢？你把山栀养得很好，不像美棠，从小只能跟我呆在狭窄的院落，你给了山栀一个更广阔的天地。&rdo;梁先生一如往常，总是理解、鼓励着萧半夏。

&ldo;外公，这次我回来就不走了，我会陪着你的。&rdo;萧山栀擦了擦眼泪，撒娇说道。&ldo;好、好，小山栀肯陪我这糟老头子，这真是件大喜事，半夏，今天可要陪我好好喝几杯，小山栀也喝和几口吧。&rdo;梁先生一扫之前悲伤，爽朗地笑着说道。

&ldo;先生，丸子的酒量可不止几口，我要是醉了陪不了你，你现在可以和丸子喝个不醉不归了。&rdo;萧半夏酒量浅，几杯就倒，但是萧山栀可能随她外公，酒量深不见底。在居延，跟着沈阆陆容他们喝过几次，没想到他们都不是萧山栀的对手。三人边吃饭喝酒边聊天，其乐融融。随后萧山栀在书房了看了会书，萧半夏则跟着梁先生去拜访万松书院的老相识。

……

萧迎春一心要把萧山栀打造成淑女，专门请了一位嬷嬷教萧山栀刺绣，可没过几天，萧迎春看着萧山栀被针扎得红肿的手指，很是心疼，又想到自己也不会女红，便不再勉强萧山栀。考虑到萧山栀喜动，便请了城内有名的公孙大娘教她剑舞。

公孙大娘在教萧山栀之前，为了引起她的兴趣，就先给她表演了一段。

萧山栀见公孙大娘手持银剑，猛然一挥，雷霆万钧之势铺面而来，剑光璀璨夺目，舞姿矫健敏捷，翩若蛟龙穿云戴月而来……看完公孙大娘的表演，萧山栀深深震撼住了，久久不能言语。

她原本不想学舞，看完表演后，却发誓将来一定要将剑舞舞地如同公孙大娘一般，此后，她便每天至少花两个时辰跟着公孙大娘学习。萧山栀本来就会拳脚功夫，身手矫捷，加之聪明伶俐，不到两个月，竟把一套完整的剑舞耍得游刃有余。

公孙大娘觉得自己后继有人了，就向萧迎春提出正式收萧山栀为徒，萧迎春愉快地同意了。

每天晚上，萧山栀和表哥表弟一起跟着老大夫们学习医术，离家五年，身边一直有萧半夏兄弟坚持教她，倒是没有落下太多。但是她没有太多诊治经验，又因为女子不能在外行医，所以家中老大夫们建议萧山栀专攻妇女小儿相关的疾病及治疗知识，并希望她能把诸位医学名家书籍中的相关知识归纳整理，最好再向有经验的稳婆请教。萧山栀突然觉得人生有了方向，按照他们的建议，认真做了起来，日子忙忙碌碌，又充满乐趣与满足。

十月初九，是萧山栀十五岁的生辰。女子十五行及笄礼后便可以找婆家了，萧迎春虽然不急着把萧山栀嫁出去，但却打算先给她定下婚约。

而萧半夏，回到杭州后，在家呆了一两天，便又回到了道观修行。他在萧山栀生日的前一天才回来的。

当天晚上，萧迎春房间里，萧半夏安静地坐在桌子前，萧迎春在他面前站着高声质问他，&ldo;萧半夏，山栀以后怎么办？&rdo;

萧半夏有些懵，他姐这是啥问题，&ldo;姐，山栀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啊。&rdo;

&ldo;萧半夏，回来这几个月我没管你，明天就是山栀十五岁的生日，有些事我不得不和你算算账。第一件事，我先问你，当初答应我好好照顾她，我才勉强让你带走她的。可是，从边关到京城，这么远的距离，你就让她一个小姑娘家自己回来，你这个当爹的怎么这么没有责任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