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的是,她却丝毫不觉得意外,好像理应如此。
这场雨下了两个日夜,梅娘亦如是,在雨中死一般睡着。
这期间,她寸步不离守在榻边,直到一天夜里,一道骇然的惊雷打了下来。
轰的一声,屋内霎时一亮。
梅娘猛地吸气,好似从梦中惊醒一般睁开了眼,惶恐地望着床梁,不住气短。
这两日她一直睡得不安稳,大抵是做噩梦了。风生斟了一杯茶,上前顺气,梅娘却没有喝下,而是看着她,平静地、心如死灰地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阿雍,是不是真的死了
话音飘渺地从她口中吐出,艰涩得好似含了一捧沙。
微弱的灯光在凝滞的空气中流转。风生对上她的目光,顿觉难以呼吸。
是
闻言,梅娘不再说话,移开视线,万念俱灰地望着虚空。
随后,缓缓闭上了双目,蠕着身子背过身。
西院的梅子无人摘,接连大雨,颗颗熟得从枝头坠入泥里,鲜嫩的汁液混着雨水泥土,一片狼藉。
她这一睡,又是几日。
风生像往常一样处理秦家的事务,且分出元神照看她。
她知道她不是睡不醒,只是不愿醒。
或许,她想要就此饿死了自己。
风生没办法,只能日日给她渡气,并差如意照顾她的起居。
雨仍未停下,但是雨势已经小了许多。风生以为梅娘就像这场雨,终会在时间的冲刷下,慢慢冷静下来。她因此不敢打扰她,害怕她在自己的靠近中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然而将近半个月后,她却突然毫无征兆地拿起剪刀,平静地对着自己的喉咙刺了下去。
梅娘在如何也无法死去的绝望中决定自我了结。
恨真说是风生杀害的秦雍,可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秦雍应该是被谁害死的,又是怎么死的。
那人死不瞑目,她竟心安理得地放下了她,心安理得地与她人温存。
临走,她竟企图获得她的原谅。
她这样的人怎么可以
阿雍,我这就来陪你梅娘含泪将剪子用力刺向自己的脖颈。
但瞬息之间手腕却被一只手掌抓住。
风生猛然夺过剪刀抛却,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