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就回了屋,他也要换身干净衣裳才行啊。
金恬见这局势真的很惊讶,她以为至少要闹上一闹的,哥哥嫂子和她爹,怎么也要盘问再三或打击韦仲勤的,没想到只不过多拿二两银子就把他们打发了。
果真是钱好使呀,而且她在爹和哥嫂的心里也没啥份量,能挣一文是一文。
金恬再瞧着韦仲勤,不知怎的羞红了脸,韦小妹笑着过来拥甜娘进了里屋,她要为金恬好好打扮呢。金恬下午已经洗了头发洗了澡,这会子就由着韦小妹捯饬,只要符合这里的风格就行了。
她们在屋里忙着梳妆,屋外没过多久就热闹了起来。里正和一些老人都入了座,金老爹和韦大贵热情地招待客人。韦仲勤见桌上坐满了人便拿着带来的炮竹在外面放了。
韦仲勤听着噼里啪啦的炮竹声,激动得眼眶都红了,他惦记了两年的甜娘,终于要进他的家门了。虽然金恬在信里说是假成亲,但他会在与她相处的日子好好待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找到离弃他的机会。
韦季秋见二哥一个大男人激动成那模样,不禁摇头笑了起来,“二哥,你真没出息,不就是成个亲么,至于这个样子叫人看了笑话么?”
韦仲勤骄傲地挺着胸膛,“有啥好笑话的,这是我的福气。你给我听好了,明日就去各村揽生意去,甜娘说你好口才指望着你呢,挣了钱少不了你那份。”
韦季秋一听这事就欢喜,“好啊,我知道嫂子为人大方,看来我也有发财之路了,哈哈。”
眼见着天快黑了,饭菜吃净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韦季秋敲起了锣鼓,学着别人家嫁女儿时喜婆的话,“吉时到,新娘请出阁!”
屋里的金恬坐在梳妆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真的不太认识,对自己这副面孔本来就不是很熟悉,再加上这么一打扮,她是更陌生了。陌生归陌生,但的确好看,才十七的她,真的可以用娇艳欲滴来形容。
韦小妹为她盖上喜帕,喜气地说:“嫂子,咱们出阁吧。”
金恬微微点头,韦小妹便搀扶着她起身,一直走到门外的轿子前。这会子金芝与金菊闻声跑了过来,刚才她们都在家里忙着做晚饭,听到炮竹声也得等做完饭才能过来看,没想到一来竟然听说甜娘要嫁人了,不是跟着殷尚回家,而是要嫁给韦仲勤!
她们跑过来想寻问到底怎么回事,韦季秋又学着喜婆平时的动作,“新娘请上轿,姑娘们姐妹情深不忍分离着实难难得,但这是大喜事,姑娘们不必挂心,有啥话等新娘回门那日再细叙吧。”
韦仲勤本来一直处于亢奋的状态,此时听三弟这番话学得那么像差点笑了起来。金恬也差点忍俊不禁,幸好有喜帕盖着,大家瞧不见她的神情。
“芝儿、菊儿,后日我就回门了,到时候我们姐妹好好叙一叙。”金恬上了轿,忐忑地放下了轿帘。
☆、公婆欢喜
金恬坐稳,大花轿起,炮竹再次响起。
韦大贵、韦季秋、韦保田、韦保业四人抬着喜轿,个个精神百倍,嘴里嘿哟嘿哟的喊着,韦小妹跟随着轿子走,欢喜地敞着嗓子跟着唱与和。
大昌小昌要送亲,他们把甜娘那日买来的锣鼓和唢呐都拿了出来,顿时锣鼓暄天,直到轿子瞧不见影子了,金家村的村民们还能隐约听见锣鼓声呢。
金恬坐在大花轿里,听着轿外欢闹的声音,她心里也是欢欢喜喜的,虽然她并没有嫁给韦仲勤的意愿,但也不讨厌他。为了不让他因自己受牵连,其实也为了远离哥嫂们这些势力眼,她打算嫁到韦家试一试,就当是试婚吧,相处不来就一拍两散,反正她已经当了一回弃妇,不怕再和离或被弃一回。
可身处这样热闹的气氛中,她竟然有几分幸福的感觉,或许每个女人都喜欢坐大花轿的这一刻吧。
头顶着喜帕挺闷的,她扯掉喜帕,忍不住伸手拨了拨轿帘,从缝隙里瞧着外面的景象,没想到这一瞧,便见韦仲勤惊愕地瞧着她,然后一阵傻笑。
其实韦仲勤这一路上一直瞅着这花轿,想到金恬坐上了大花轿要嫁给他,他感觉这就像做梦一般。他害怕这真的是场美梦,也担心梦一醒就见不着金恬了,所以他那双眼睛根本没离开过大花轿。
没料想到的是,他竟然瞧见轿帘动了,还露出一双美丽的眼睛。按这里的习俗,新嫁娘是不能自己掀起喜帕的,更不能掀开轿帘瞧外面,否则不吉利。
韦仲勤先是惊愕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往什么不吉利这方面想,瞧见金恬他就开心,便憨憨傻傻地笑了起来。
金恬见他傻笑的样子,惹得她自己都想笑了,可不能让别人瞧见这一幕,她赶紧合上了轿帘,心想这个韦仲勤真是乐坏了,他没忘记这只是假成亲吧,以后她愿不愿意留在韦家可是她金恬说了算。
金恬自个儿坐在轿子里禁不住偷笑了一阵,之后忽想想起自己可是啥也没带呀,连换洗的衣裳都忘记带两身,还有笔墨纸之类的。她摸了摸身上,幸好写给殷尚的那封信带来了,要是留在家里让蒋氏给搜了出来可不好。虽然蒋氏不识字,可村里的里正识得几个字的。
蒋氏见金恬被接走便跑到金恬屋里去瞧瞧,看有什么东西可以拿过来自己用,因为金恬两手空空上的花轿,也没让任何人带走什么东西。刚才村民们还笑问怎么没有嫁妆,金老爹与蒋氏都解释说是亲事定的太急,没来得及准备。
蒋氏翻箱倒柜,发现金恬真的是啥也没带。金恬出阁时穿了那日去县里的那身衣裳,外面再穿上喜服。因为天气凉,她若只穿喜服会受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