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八门三眼铳齐射,铳焰火光耀人眼目,恍若惊雷,爆响连成一片。
大量的铅弹自铳口飞射而出,三十步的距离不过转瞬已过。
三眼铳,三眼铳,顾名思义,有铳管三根。
不同于只能单发的鸟铳,三眼铳每铳最多可以组装填三四枚铅弹。
视战场情况,既可以三管齐发,也可以每管先后轮射。
骑军冲阵,自然不会三管轮射而是选择三管齐射。
一十八门三眼铳,三管齐射便是五十四根铳管,一瞬之间可以发射铅弹二百余枚。
这些自三眼铳之中所击发出的铅弹威力自然是比不过合规的鸟铳,难以击穿坚固的甲胃。
但是它们却可以轻而易举贯穿人的肉体,数以百计的铅弹急射入阵,轻易的便撕裂了那些流寇枪兵的躯体。
铅弹滚入他们的体内,激喷而出一股股血箭,数十名站在最前方的流寇枪兵惨叫着滚到在地,手中的长枪也无力的被丢在了地上。
浓烈的硝烟自火门和铳口的位置飘扬而起,但是战马冲锋何其快矣,硝烟只是刚刚浮现便已经是被冲破散乱开来。
火摺点燃引药的滋滋作响声混杂在隆隆的马蹄声之中极为富有节奏,但是却没有人在欣赏着一曲康慨激昂的乐曲。
那一声声的爆响,那一阵阵的马蹄声,对于一众流寇来说,就是死亡的丧钟。
冲锋在最前方的那一十八骑,无以不是军中的好手。
陷阵冲锋,敢死破锋,岂有易于寻常之辈?!
马蹄声震若响雷,铳声未落,马背之上的一众骑兵喊杀声又起。
“杀!”
三十步的距离转瞬已至,流寇的枪阵此时已经是彻底的崩溃。
战马的速度在此时已经是驰到了最大,冲锋在前的十八名骑兵放完了三眼铳,他们放下了三眼铳,握持着铳柄,直接将其当作狼牙棒使用。
厚重的三眼铳裹挟着马力砸在人的身上,轻者筋断骨折,重者当场毙命,甚至连惨叫都发不出一声。
“杀!
!”
喊杀声再起,陈望目光冷冽,纵马入阵。
十八名三眼铳骑兵排列着楔形护卫在他的前方,一众甲骑则是紧随而至,有若奔腾的铁流向着前方席卷而去。
第二阵的流寇枪兵也没有能够挡住他们前进的步伐,他们早在第一阵枪兵刚刚溃败之时便已经是肝胆俱裂直做鸟兽散去。
一路之上,来不及躲避的流寇枪兵无一例外皆是被卷入洪流之中,在顷刻之间便被碰得粉碎。
哭嚎声、惨叫声在战场之上回荡,死亡的诅咒在原野之上弥漫。
刀剑无情,兵战冷血。
强者生,弱者死。
陈望握紧了手中的马槊,冰冷的触感让他的心静如水。
脑海之中无数旧时的记忆犹如走马灯一般快速的飞掠而过,属于曾经自己的,还有属于那个明时,但是无论是什么,都没有激起半分涟漪。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冲锋陷阵确实不是主将该为之事。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