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卿主仆三人回到旅店,等到夕阳晚照的时候,太师府派来一个神气的小厮,通知西门卿让他明日午后去府上拜见。
西门卿笑颜应了,又示意玳安塞给小厮一包一两重银子,多谢他跑这一趟。
小厮神情自如地收下银子,没多说一句话就转身走了。
玳安和来保都很乖觉知事,眉目间泄露出来一丝愠色,却没说半个字。
只是武松本就有几分侠义心肠,又与西门卿结拜了拿他当亲兄长一般敬爱,羁绊值满点好感度也满点了,见不得大哥受这份闲气!
激愤之下一巴掌拍在桌面!“不过一个奴仆秧子,竟在哥哥面前耍威风!”
若在清河县,他看谁敢!
西门卿神情感动,欣慰地拍拍武松肩膀安抚道:“二郎且消气。如今在东京地界上,龙来了也得盘着,我又算得上什么人物?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他可不正是七品官了?”
武松只想自家大哥始终被人敬着,哪里能看他受这份慢待?
但大哥这么说了,他也只好压下心火,余怒未消地嘀咕:“午后待客,真是失礼!何况大哥还是携了重礼的!”
西门卿是有点子卖惨博人心疼的本领在身上的,他笑容略苦涩:
“我算什么牌面上的客人?携了重礼又怎的,那也不能搅扰了主人家早上酣睡。”
而且明天下午太师府接见他的主人,多半还不会是蔡京本人。
大哥这样一说,武松心里更是揪疼:像大哥这般的人物,竟然受那等贼厮的闲气怠慢,天理何在!
西门卿脑中响起小雀儿幽幽地声音:[导游,你好白莲啊。]
西门卿拒不承认:[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
[……是实话。]!¥≈……
怪它自己,不是已经知道自家宿主不是什么单纯善良正派的家伙吗!
最后一晚上了,武松带着二十名兵士里外三层岗哨,牢牢守住生辰纲安全度过一夜。
第二日一早就招呼人手装车套马,待到时辰差不多就一伙押送着十个大箱子,跟在西门卿后面径直来到天汉桥蔡太师府门前。
西门卿让武松带人押着礼物候着,他带着来保和玳安走上前,向守门官唱个喏:“我是山东省东平府清河县西门卿,来与老爷进献礼物。”
守门官却并不接茬,慢慢吞吞的,整整衣袖、扯扯衣角,掸掸灰尘。
“……”
西门卿眼中神光一顿。
这份贪婪还是超越了他的认知。
这时来保灵活地上前一步,从怀里摸出他自己的一包银子塞给守门官:“小人昨日来过两趟的,这位便是我家主人西门员外,也已递上了拜帖。”
守门官收了银子,这会儿也认得清人了:“你们来得早了,老爷休沐在家难得清闲,正在书房内睡着。且稍等,等我先禀报翟管家。”
等候良久,大管家翟谦走了出来,一身皮袄长袍和长统皮靴,很是防风保暖。
来保见了,赶忙在西门卿之前上前就磕头,翟谦也浅浅回礼。
起身后赶忙为双方介绍:“翟爹,这位便是小人家主,山东东平清河西门员外。”
“爹,面前这位就是府上翟大管家,小人先前多蒙翟爹关照。”
必要时西门卿向来也能屈能伸,况且来保已经替他做到这个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