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慈只是摇头。
“放手。”
“我不放!你答应过的。你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你说你会一辈子跟我在一起,你说过的。你不能赖,我不放手。”到这一步,白慈发现自己无可依仗,一无所有。生命中眷恋的一切,努力想要保有的一切统统离她而去。没有例外。
因贪恋庄申的真情没有早早说出实情,然而这一点真情快要被她弄丢了。
她又是哭,又是喊,无理取闹的像个熊孩子,丝毫不顾忌一旁的阿拉丁。
阿拉丁已从瞠目结舌到没眼继续看下去。他要是庄申,早就一巴掌把这女人扇一边。
庄申的耐性已到崩溃边缘,她掰开白慈的手,用力一推。人被她推倒在沙发里,边上是刚脱下的围巾和羽绒服,都是白慈买的。“说过又怎么样,如果有报应,我自己承担。白慈,我们到此为止。”
回楼上拿回属于自己东西。说来可笑,房间里只有一本笔记本属于自己。衣服、裤子、鞋子,从里到外统统是白慈给她换的。而她身上这一套,正好是来这的那天所穿。之后白慈不让她回家,她就没有回家。
越想到白慈对她的好,心底越是愤怒。
对白慈,对自己。
是补偿?是真心?是操纵?她也看不清。
怒火烧尽她的理智。她不想再看到白慈,不想跟她说话。
吵架声震天动地,芳姨和煮饭阿姨哪有听不见的道理,白净识把不相干的人统统赶回房间。作为彻头彻尾的知情者,她不知道要怎么劝。
阿拉丁本可以就此离开,庄申上楼前跟他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典型读书人的说辞。很好笑,但他笑不出来。他站在一个隐蔽位置等大结局。
说喜欢时发自肺腑,说结束时毅然决然。
两人真的要完了吗?阿拉丁叹息。他不想同情白慈,可她伤心到无助绝望的样子还是头一回见。
早点说……或许就好了。
白慈哭得很难看,眼泪鼻涕一把,小芷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那,给母亲递纸巾。
见到白芷,庄申略微发怔。
白芷走到她面前问:“庄庄,你要离开我们了吗?”
第一次见这孩子,怯怯的,猜想她生活里不会太愉快。她的母亲比她更像一个孩子。
白慈总说白芷像她,相处越久,越觉得像。
会想她吗?一定会。
庄申蹲下身子,认真地说:“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念书,听……你妈和婆婆的话。”
“庄庄,你也是我妈妈。”
鼻子一酸,庄申落泪。她抬手擦掉眼泪,笑一笑,看着眼前跟自己如出一辙的表情,抱她一抱。“我没有那个福气。”
她站起来,摸摸小姑娘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