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裴垂着眼,手心朝外抵在他额上,将他向后推,淡淡道,“那你睡这儿。”
还没等沈澍开心,又接着道,“我去睡客房。”
说着,便作势要叫许妈上来。
“哥哥。”沈澍有些懊恼地叫他,尾音拖得很长,于是又像是在撒娇。
“哥哥就不能留一留我吗?”他用额头抵着姜裴的掌心,很轻地摇晃着去蹭。
“哥哥明明知道我想听什么,就是不肯讲,要吊着我。”
他控诉着姜裴,带着十二万分的理直气壮,好像后者是什么了不得的负心汉,骗走他一颗心去,还不肯给个痛快,叫他不上不下地难受。
“沈澍,”姜裴绷紧了下颌,气息也变得重了几分,“你讲不讲道理?”
“我在哥哥面前一向不讲道理,”沈澍微微仰起头,拿那双黝黑的圆眼睛看他,里面透出很狡猾的神色来,“哥哥今天才发觉吗?”
紧接着,他伸出舌尖,在姜裴的掌心里很轻地舔了一口。
“哥哥连这里都是软的,”沈澍像是发现了很新奇的事情一样,“像棉花糖。”
“哥哥哪里都软,偏偏只有心最硬,”他抱怨着,很带了些委屈似的,“怎么都捂不软,真是麻烦。”
姜裴很难形容掌心里的触感,湿润温暖的东西一触即分,带起一点黏腻的水声,进了耳中,莫名地叫人脸红。
被碰过的那处变得烫热,像是有细小的电流窜起,沿着手腕的神经脉络一路往上。
他垂着眼,要将手收回来,又被沈澍扣住手腕,很强势地握在掌心,不许他逃。
“放开。”
“不放,”沈澍示威一般地,含住了他的指尖,用牙尖很轻地磨,“哥哥真小气。”
“什么都不肯给我,连拉一会儿手都不肯。”
“不是觉得麻烦?”姜裴眨了眨眼,茸密的眼睫落下又掀起,半垂着,眼底落了一小片阴影。
“我乐意叫哥哥麻烦,”沈澍牵着姜裴细长的手指,抬手在他掌心里一下一下地划着,横着斜着的直线,,瞧不出是什么,他自己倒是乐此不疲,“只要哥哥肯给我些甜头吃,我做什么都乐意。”
“我原先还当哥哥嘴硬,亲了才知道,原来和果冻一样软。”
“往后时间还长,总有哥哥对着我心软的一天。”
“好不好嘛,哥哥,”他像是伏在人膝上撒娇的猫,半点都不矜持地打着滚,“哥哥分我半张床就好。”
“我睡相很好的,绝对不会吵着哥哥。”
“哥哥就当旁边躺了只抱抱熊,不可以吗?”
姜裴坐直身子,直接将腿收了回去,屈起膝,拎了一旁的枕头抱在怀里,杜绝了这人来挨挨蹭蹭的可趁之机。
“你走,还是我走?”他干脆利落地抛出问题,见着沈澍不答,扭身便要下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