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要起床,旁边的被子里有东西动了一动。我把被子扒开,叶海一张大脸,睡得结实极了。
我们又睡在一张床上?我马上看看他和我身上的睡衣,还算齐整。估计没有犯什么大错。在那一瞬间我很担心。我很替叶海担心。
我昨天失望矫情之极,要是一不小心非礼了这个美男,那我简直是禽兽不如。
我在他旁边看着他,白白透明的皮肤,又长又卷的睫毛,高鼻子,红嘴唇儿。
这次又是他,像一个暖炉,收留我,给我关怀。我帖过去闻一闻,他的气息和味道都是我熟悉的,轻轻一跳,温暖全身。
叶海突然一龇牙,吓了我一跳。
“干什么你?”我说。
“你干什么?”他坐起来,看着我,好整以暇,“为什么贼眉鼠眼的?”
我跌跌撞撞地起来,背对着他,嘴里嘀嘀咕咕:“我才没有呢。”
吃早点的时候,我在琢磨着另一件事情。
如果我记得没错,昨天晚上,我跟莫凉分手以后,我站在珠江畔,凭一己之力,成功地进行了一次人工降雨。我仔细回忆,我当时心里说了什么来着,好像就是:下雨!我把吃麦片的勺子咬在嘴里,看着窗子外面万里无云的天空,心里暗暗发狠:下雨!
没动静。
我又再发一遍力。勺子在嘴里被咬得“ga”的一响。
没有动静。连朵云彩都没有多出来。
叶海在长桌子的另一头看着我怪异的行为,抖了一下报纸:“安菲,不然我给你换个勺子?这个你不喜欢是不是?”
我很尴尬,低下头吃麦片。
保姆把收音机打开,广播里说,受太平洋西向信风影响,这几天夜里都会有突
然来袭的暴雨,要求尤其在珠江边纳凉的人们注意避雨。
我听了很失望。
昨天晚上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是可以呼风唤雨的。
叶海说:“快吃,吃完咱们走,十点钟潜水组在中山大学集合。你在那里挤眉
弄眼的干什么啊?”
忙碌和与老朋友重逢让人忘记烦恼。
我和叶海在中山大学的体育馆重新见到胡美丽老是及他率领的众师兄弟,高兴得简直大呼小叫。老张心脏带着支架,肯定是不能来了;胃出血的老罗卜在北京待命,随时准备在关键的时候顶上来(当然我们都知道这是胡美丽安慰他的话了);最好的消息是,体重200斤的胖师弟雷俊成功转型到了重装备项目里,现在基本上已经能够,勉强潜下去了。
我们师兄弟几个在组委会那里排队登记的时候,一个讨厌的声音从清华的队伍里钻出来:“哈哈哈哈,安菲,你到底还是来了,不过你来了也没有用,你们废掉是肯定的了。”
高大的女邱阿明,看到了我比谁都高兴。她这辈子就想灭我。比考专业课及格的愿念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