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纱还没有系好,半挂在耳后,萧衍嫌弃这面纱碍事,竟然拿了下来,揉成了一团,紧紧攥在手中。他的手掌如同淬了火一般,所到之处,滚烫无比。冷之遥被劈头盖脸吻了个正着,怔愣之后,猛地推开了萧衍。然而,她的那点儿力气在萧衍看来,完全无济于事,不过是如同挠痒痒一般。萧衍扣住了她的手腕,气息越来越粗重。冷之遥趁着他松懈,急忙掏出了银针,当即扎在了他其中一个穴位上。萧衍被扎了之后,当即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冷之遥这才缓过神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的唇瓣上,好像还残留着萧衍留下的滚烫气息,刺激得她脸红耳赤,甚至呼吸都有些紊乱。冷之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这才伸手去给躺在地上的萧衍把脉。她今天下午已经跟萧衍有过接触,这人目光清正,气质矜贵自持,不是见色起意之徒。这一把脉,果然诊出了问题。他居然是在夜游。好好一个王爷,竟然患有夜游症?作孽。这夜游症说起来属于精神科,或者是遗传科,还挺难诊疗的。冷之遥只好掏出了针袋,给萧衍针灸了一番。约莫半个时辰后,萧衍这才悠悠睁开了双眸。他目光有些迷蒙,直到看到系着面纱的冷之遥,他才回过神来,低声道:“冷神医,我——我为何会在这里?”
冷之遥沉声道:“王爷有夜游症?”
听她这么说,萧衍的眼底当即闪过了一抹局促,沉声道:“我没有做什么丢人的事情的吧?”
冷之遥自然不能说他像个登徒子那般强吻了自己。她只能压下心中的不快,语气清冷道:“倒是没有,我恰好来收药材,见王爷在这里转悠,这才给你施了针。”
萧衍从地上起来,急忙客气道:“劳烦冷神医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王爷客气了。”
冷之遥语气淡漠道。“夜深露重,王爷还是回客院休息吧。”
她抬起眼淡淡略了萧衍一眼,下了逐客令。不知道为何,萧衍总是觉得这冷神医好像比刚见面那会还要冷漠上了几分。而且隐隐有种生气的感觉?会不会是他多想了?萧衍急忙拱手道:“打扰冷神医了,我先告退了。”
冷之遥没有再说话,走进了药房,直到萧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这才烦躁地撤下了面上皱巴巴的面纱,气得直接扔进了火炉中,一把烧掉了。次日一早,圆圆是最先起来的。她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嗅了嗅空气中飘着的饭菜,摸着空空的肚子,毫不留情地踹醒了隔壁床的冷知行,大喊道:“哥哥!好香啊!这也太香了吧!肯定是那个做饭很好吃的叔叔又在做饭了!我们去京城一个月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想想都令人开心呢!”
冷知行被踹的险些掉到床底,他起床气其实很重的,但是踹人的是自己的妹妹,能怎么办?只能忍着呗。“他们现在有求于娘亲,你想吃什么尽管使唤他们做,别客气。”
团团打了个哈欠,穿好衣服,狡黠地说道。“是吗?那太好了,我要吃很多很多好吃的!我在书上看到的美食我都要尝一遍!”
圆圆豪情万丈地跑了出去。这吃货!到底随了谁?娘亲不是贪图口腹之欲的人,他也不是!莫不是随了他那个不清楚身份的亲爹?娘亲也是京城人,这次回京城,他得好好查探一番,看那个不负责任抛妻弃子的混蛋到底是谁!冷知行愤愤的想着,这才洗漱了一番,随意吃了点早饭,便早早拎着包袱出到桃源谷的门口等候。然而,刚刚出了桃源谷的门口,一对骑着快马的男女便朝着桃源谷的门口飞奔而来,直到堪堪撞上冷知行的时候,才不紧不慢地勒住了缰绳。马上坐着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同样来请冷神医治病的江淮晟和陆灵儿。江淮晟目光居高临下地落在了冷知行的身上,颐指气使道:“小孩儿,这里便是桃源谷,那冷神医的住处?”
真没礼貌!比昨天那帮人还不如!冷知行眼底浮起了一抹不耐,背靠着桃源谷三个大字,冷声道:“年纪轻轻的就瞎了吗?还是目不识丁,桃源谷三个字没看到吗?”
江淮晟想不到这乡野小孩竟然如此没有教养,当即冷着脸扔出了钱袋,睥睨道:“你去江那个冷神医唤来见我,这钱归你了。”
冷知行微微勾唇一笑,掂量掂量手里头的钱袋,直接毫不留情地朝着江淮晟的脸上砸了过去,冷声道:“这么点钱,打发叫花子吗?侮辱谁呢?这点诊金就想请动冷神医,怕不是在做梦!”
江淮晟猝不及防,被钱袋子劈头盖脸砸了过来,险些将鼻梁都砸歪了。“你这贱种!你知道这里头是多少银子吗?那神医难不成镶了金子不成!”
江淮晟恼羞成怒道。“就你这种人,一万两黄金都请不到神医。”
冷知行冷哼道。陆灵儿见状,也忍不住当即蹙起了眉头,道:“江郎,想不到这神医的架子如此之大,娘亲的病来得怪,都怪我无能,若是我可以治好,你就不必来此受一个小野种的羞辱了。”
江淮晟面色阴沉,道:“不怪你,这小野种竟然敢口出狂言,看我不好好教训他一顿。”
说着,江淮晟翻身下马,就要上前揪住冷知行。然而,冷知行就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当即洒出了一把药粉,直接呛了江淮晟和陆灵儿一个灰头土脸。不过瞬间,两人就觉得浑身发热,滚烫,紧接着就是一阵钻心的痒。两人克制不住冲动,拼命挠着痒痒。“好痒!啊,我的脸出血了!我的脸!”
陆灵儿抓了好几下,觉得自己的脸上竟然长满了疹子,当即失声尖叫道。“小野种,你对我们做了什么!将解药交出来!”
江淮晟忍着痒,拔出佩剑架在了冷知行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