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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岁提起的心悬在半空,男人冷不丁的这句问,着实吓住了她。
她不安垂着眸,纤瘦的手指紧紧攥着身下的衣裙,她尽量用平稳的声线维持表面的从容。
可是她在裴闻面前不太擅长装傻充愣,吐出来的字很僵硬,一个、一个生硬的往外冒,“没、没有。”
姜云岁抬起小脸,对他露出一点卖乖的笑:“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你怎么忽然这么问?”
裴闻见了她的笑也觉得是自己太过多疑,她一向都没什么心眼,也不擅长撒谎,胆子很小,特别的乖。
“随口一问。”裴闻说。
姜云岁心不在焉嗯了声,就没有再说话。
她其实很怕在裴闻面前撒谎,不被他发现倒还好说,若让他看了出来,那这段时日都别想好过。
裴闻记仇能默默在心里记上许久。
可是她也不可能把自己喜欢阮洵期的事情告诉他呀。
他依然会不高兴。
姜云岁有点类似小动物的那种警惕感,总是对危险的事情很敏锐。
裴闻看她绷着小脸,以为自己的语气太重吓到了她,他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严肃,缓和了冷峻的脸色,温声安慰道:“你别怕。”
姜云岁发现裴闻现在很喜欢摸她的脑袋,不带任何□□,只是纯粹的兄长对妹妹的爱护。
上辈子裴闻记恨她,报复她,都是因为她先退了婚。
这辈子没了退婚那桩孽缘,果真什么都变得不一样了。
姜云岁抬起小脸,紧张戒备的身体缓缓放松,她笑得很好看,一束明媚的光恰好落在少女的眉眼,她说:“表哥,我没有怕你。”
她捡了几句他可能会喜欢听的话来说:“我知道你也是关心我。”
裴闻蜷起指尖,忍住了碰一碰她的脸的冲动。
牵牵手,摸摸头,也没过界。
“你若是喜欢这里,过几日我休沐,再带你来。”裴闻如今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他一方面想远离她,又舍不得撇开她。
既然舍不得,那就算了。
不必为难自己。
迟早有一天,他会弄清楚为何见着她,心尖就会有密密麻麻的刺痛。
姜云岁除了说好,也回绝不了。
裴闻又忍不住多叮嘱了两句:“平日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总是贪玩。想去哪里就同我说,我会带你去的。”
那些古怪的梦,虽然只是梦,但也够让裴闻觉得不舒服。
这段时日,裴闻不仅总梦见她缠绵病榻的画面。
淮安侯府上下满目的白色,看得他心惊。
正堂里停着她的棺椁,烛火映着黑漆牌位上醒目的字,是她的姓氏。
她怎么可能会那么早早就亡故了呢?
裴闻不愿再回忆起那些叫他透不过气的梦,耳边是小姑娘轻声说疼的声音,他方才失神,捏疼了她的手。
男人回过神,对上小郡主水汪汪黑漆漆的漂亮眼眸,心底有几分愧疚,他的力道一向都很重,她又很娇气,他松了松力道,轻声同她道了歉。
姜云岁想悄声无息把手抽出来,好像被他看出了意图,被他攥在掌心,不能挣脱。
她小声说:“我没什么想去的地方。”
姜云岁确实是个不太喜欢动弹的人,只有天气好的时
候,或者是有人陪她一块出门,去做一些她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她才会有一些兴趣。
说完这句话,她急急忙忙改了口:“表哥,我能照顾好自己,我没你想的那么笨,我想去哪儿自己也能去,不好总是麻烦你。”
裴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