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是一段长久的静默,电话里轻微的电流声像他们之间距离的声音。
“为什么把东西还给我。”陆赫扬问。
等了几秒,许则没有回答,陆赫扬说:“你不要的话,我放着也没什么用,只能扔掉了。”
许则显然很错愕:“扔掉了?”
听见陆赫扬“嗯”了声,许则立刻接着问:“扔在哪里?”
“是打算去捡吗?”陆赫扬笑了笑,“扔在我房间里了,要来捡的话提前跟我说一声。”
明知道被逗了,但许则松了口气,因为陆赫扬没有真的扔掉那些东西。
“许则。”陆赫扬突然叫他的名字。
“怎么了?”许则的声音听起来很小心,也很紧张,是那种怕听见坏消息的忐忑不安。
“不要跟我保持距离。”陆赫扬往后靠去,看着上方寂静的吊灯,慢慢说。
许则的呼吸顿时重了一点,沉默很久,他问陆赫扬:“你下学期就要走了吗?”
他原本不会问出口的,会默默地回到自己应该在的位置,不打扰也不打探,重新成为以前那个跟陆赫扬不熟的许则。
“如果我下学期就要走的话,你打算从现在起就开始疏远我是吗?”陆赫扬平静地问。
许则轻声说:“我没有要疏远你。”
活在两个世界的人,哪里谈得上疏远,正常情况下本来就没有相交的可能。许则当然知道陆赫扬以后会跟别人结婚,也许是三四年后大学期间,也许是六七年后事业有成时,只是经贺蔚一提醒,许则才想到在结婚之前还有“事先接触”,会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进行,至少在陆赫扬他们的圈子里是这样。
并且陆赫扬下学期可能要转学,这让许则猝不及防。
陆赫扬反驳他:“还说没有。”
“那你会走吗?”许则难得执着地再问了一遍。
“现在还不确定。”
尽管得到的是模棱两可的答案,许则还是说:“好。”他又说,“你早点休息。”
“嗯。”
陆赫扬先按下结束通话键,他知道许则不会第一个挂电话。
之后的几天,陆赫扬放学都由司机接回家,下周四期末考,周五考完后正式开始放暑假。
今天是周五,白天的时候小风给陆赫扬发消息,说17号今晚会上场。晚上九点半,想到许则应该已经结束比赛了,陆赫扬便发了条消息给小风,问他17号受伤了没有。
小风:唉,17号还在打,现在是第六场了。
陆赫扬原本在写题,看到消息后他皱了皱眉,放下笔,问:什么意思?
小风:我也是比赛开始才知道,今天老板让17号穿着裙子打擂台赛,打十场,17号要是赢不下来,今晚就没钱拿……而且,听说上星期17号被投了五十万那场,奖金分成还被老板压着,现在都没给他。
陆赫扬问:他受伤了吗?
小风:受伤了,一直在流血。最后一场跟他对打的拳手还挺厉害的,大家都说老板是故意消耗17号的体力,把最强的留到最后跟他打,摆明了要他输。
陆赫扬关了手机,拿上车钥匙走出书房。他刚开出花园时后视镜里就有灯光闪了一下,保镖车已经从另一个方向跟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