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霁说他车坏了,送不了我。”谢南忱望着她,目光真诚道,“能不能顺路送我一下?”
黎栀:“你车呢?”
“几年没开过了,手生。”男人理所当然道。
黎栀喉咙忽然哽了哽,想象着四年间他所经历的那些,不免动容,语气松软了些:“那徐诚呢?”
“回老家看他父母了。”
“哦。”黎栀点点头,“上车吧。”
她绕到驾驶座,除了一开始遥遥望着的那眼,忍着没怎么看他。
她没看他炙热地瞧着自己的清澈眉目,也没看他多了些岁月沧桑却依旧英俊的脸,然而她开着车,还是忍不住脸颊发烫。
好在这四年的修炼让她没那么形于色,表情和嗓音还是镇定的:“看什么?”
谢南忱目光没挪开,淡声道:“太久没看了,多看看。”
那天晚上太黑,都没怎么看清楚。
黎栀不自觉努了努嘴:“影响我开车。”
“哦。”他从善如流地转回去。
才清静一会儿,等红绿灯的时候他又看过来。
黎栀无奈转头,看见男人微勾的双眼和唇角,带着理直气壮的温柔:“现在没影响你开车。”
黎栀:“那你也别这么看我。”
“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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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黎栀陷在椅背里舒了口气,才说:“我现在没想那件事。”
“我知道。”谢南忱望着她,“你不想也没关系,不用有压力,就算你一辈子不想,我也不会逼你的。”
黎栀微垂下眸,目光微怔地落在车标上。
“我说过,你可以继续往前走,不回头也可以,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语气无比认真和虔诚,“无论以什么身份,我都陪着你。”
胸口翻涌起热浪,她鼻头酸了酸,抬头看向即将变绿的红灯,调整好情绪问:“你去裴公馆吗?”
“嗯。”
黎栀“哦”了一声:“那你什么时候回公司?”
“不急。”他淡声,“时间还没到。”
黎栀敛了敛神,把车开出去。
真的很难回去了。
现在的她,可以开着五米长轴的轿车轻易地停进任何高难度车位,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开车上路要握着他的手汲取勇气的小姑娘。她可以凭一己之力撑起一个五百强集团,独立地把任何事做好。
可他说得也没错。
他们不需要回去,也可以一起往前走。
把谢南忱送回裴公馆后,黎栀把车在路口停了一会儿,看着远处那片比当初更热闹的郁郁葱葱,叹了一口气。
老蔡去世了,谢南忱走后第二年突发脑梗,之后便一直瘫在床上,没熬过去年冬天。
葬礼是她代表谢南忱去的,人埋在老家的山上。
那天下雨,山路泥泞不堪,她穿着高跟鞋走了好几里,亲眼看见下葬,也替他磕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