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很累,有些不高兴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季商就没再说话。
与其说他气桑落给自己找罪受,自己孤立无援还在想着不打扰他睡觉,不如说他气自己睡得太沉没接到电话,气自己为桑落如此这般心动又不敢心动。
“我体力还是很好的,”桑落说,“冰川徒步而已,难不倒我。”
季商莞尔,开始收拾两人的行李。
起初看到桑落包里的药盒,季商还不太确定这剩下的药的数量是否不对劲儿,直到他们出去用完晚餐回来之后,季商看到桑落把他准备好的今晚要吃的药丢进了垃圾桶里。
“为什么把药丢了?”季商声音很平静,但桑落的心瞬间就悬起来了。
一开始桑落还想用什么不是故意的之类的理由糊弄过去,可是看到季商的表情,想到昨天晚上他问的那句:“还记不记得答应过我什么?”桑落就放弃了说谎,有点羞耻,也有点难过地交代他因为吃药出现了性功能障碍。
他想和季商亲密接触,但是不想让季商发现,所以遮遮掩掩,更是试图用停药来调整自己。
季商有一瞬间的怔然,旋即便明白过来桑落昨晚的过分主动和躲躲藏藏不让他碰是为什么。
“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只要停药就会好起来,所以我想试试。”桑落声音很低,见季商的脸色变得冷峻,他连忙又说,“我错了,我不应该不吃药的。”
听到他慌张地认错,季商心脏发酸,他想到了徐医生先前和他说的那些话。
桑落非常渴望治愈,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季商曾经看到过一句话,说是得了抑郁症的人,就像是走进了一片荒漠,或者说他们心里出现了一片荒漠。
如果桑落心里真的有一片荒漠,季商愿意走进去陪着他,走不出来也没关系,但是桑落不能把荒漠变成流沙。
“什么时候开始的?”季商神情缓和下来,拉着桑落的手,把他拉到自己面前。
桑落:“我就昨晚和今天没吃。”
“我不是问这个。”季商说。
桑落愣了一下,旋即明白季商是在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硬不起来的。
“我不知道。”
大抵是因为桑落和季商骨子里还是更偏保守派,就算是躁动的青春情,他们也从来没说过这些事儿。而他们之间几次亲密的事儿或多或少都掺杂了一些其他的冲动,或是因为情绪,或是因为酒精,现在神似清明这么敞开了聊是破天荒地头一回。
桑落脸色滚烫,又羞又耻,像是不太想多说。
而季商倒是很平静,理智得像个医生:“在泰国的时候,你还是很精神的,回来之后自己有弄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