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气热,太阳又晒,没几个人喜欢在船上多待。
所以,这段时间这艘小船几乎就成了六叔那个最努力的学生杨锦泽的专属。
杨锦泽人长得帅,画画也努力。
他每天都来这里写生,白天画映日荷花,晚上画荷塘月色。
六叔心疼他,还特意在船上给他装了一个遮阳的大篷子。
为了不辜负老师的厚望,杨锦泽更加努力地画画写生,恨不能吃住睡都在湖上。
他在船上准备了很多小零食、自嗨锅什么的,午饭都经常在船上解决。
涂诺游到肚子发空,她一边想着杨锦泽的麻辣自嗨锅,一边游泳,终于是游到了小船的旁边。
她先扒住船舷喘口气,然后就一边戴着眼镜,一边冲正坐在小船那头聚精会神地画着画的背影招了招手,“喂,杨锦泽你过来拉我一把,没力气了。”
男人听见呼唤,端着调色盘转过身来。
船头太阳底下,对面好大一片荷花。
男人就背对着那片荷花坐着。
他长腿劲腰,眼眸微眯,模样很是慵懒。
不过,在看见涂诺的那一刻,他吃了一惊,英挺的眉毛不由一蹙。
涂诺还没戴好眼镜,根本就看不清对方的脸。
“快过来拉我一把啊,”等她把被打湿了镜片的眼镜戴上,“累死……”
涂诺后面的话没说完,眼镜片上面被水珠折射成七彩的阳光中,男人站起身,迈开长腿走了过来。
于是,涂诺就慢慢地把头又缩了下去。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里看见严承光。
是因为这一路都在想关于他的那些事,出现幻觉了吗?
一定是的。
涂诺想明白了,小心翼翼地又露出半边脑袋去看,一抬头,就撞进了一片湖光水色里。
太阳光底下,严承光的眸色有些浅,皮肤也愈发地白。
他的睫毛根根纤长,排成一排,在眼睑上落下浅淡的影子。
唇色却是十分地艳。
他低头看着涂诺,眼眸疑惑,喉结上下滑动,薄薄的嘴唇就抿得愈发紧。
看来,意外的人并不只有涂诺一个。
严承光蹲在船头望着水里的女孩,脸上的表情都僵了,“你是?”
严承光感觉自己的喉咙发紧,心跳也有些快。
刚才,他听说米小糯在春山居,一开始还能给自己做做心理建设,劝说自己,该来的总会来。
可是,临到门口,最终还是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不是不想见,是,不敢。
当年,他为了激励那孩子考明师大,说他会在明大等她。
到时候带她吃遍明大食堂所有好吃的。
小姑娘很信他,认认真真地让他把誓言签在照片上,还认认真真地跟他拉过钩,说谁做不到谁就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