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附到他耳朵轻声道:“好乐儿,阿爹也回来了,马上就会来接阿娘与乐儿了,你要乖乖听话,看好妹妹,不要吵闹……”
闻言,乐儿眸光一亮,这才松了手。duo
心月早已被慈宁宫里的威严吓到了,如今还要离开长歌,她的心里更加慌乱,可不敢开口说句话,只得惶恐的带着两个小殿下跟随慈宁宫的嬷嬷离开,一边走一边暗道,这个慈宁宫,却比先前的永春宫还可怕。
她忍不住暗中祈祷着,祈祷着殿下快些回来,好来救主子……
长歌也这样安慰着自己,她直觉太后突然召见她,不会有好事,但只要一想到魏千珩,想到他很快就会办完事进宫寻她,她也就不那么怕了。
目送心月和两个孩子离开后,长歌堪堪靠近暖阁,鼻间就嗅到了淡淡的檀香,神情一怔,瞬间就想到了之前给自己送帕子的小太监。
她心里暗忖,难道,先前那个送帕子的小太监竟是慈宁宫的人?是太后派人来试探自己的吗?
可太后从不管后宫俗事,就算她心里对她与魏镜渊有所怀疑,按着她的身份,若是怀疑她,也是直接抓她来当面质问,不会做出这样漏洞百出,且不见光的事的。
所以,给自己送帕子设局的人到底是谁?
不等长歌想明白,门口的嬷嬷已打起厚厚的帘子,示意她进去。
藏青绣万福花纹的厚织帘子一掀开,一股热浪扑出来,檀香之气更浓。
长歌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进到屋内。
还没入夜,暖阁里已是灯火通明,正中烧着熏笼,暖意融融,长歌乍一进去被烤得额头沁出薄汗来。
熏笼一侧是一鼎三足兽形香炉,云烟冉冉,檀香四溢。
长歌以前在景仁宫当差时,也跟着魏千珩来过慈宁宫请安,但那时她只能在大门外守着,没资格进殿,更别说踏足暖阁。
今日头回进到这里,只感觉威严压顶,直让她透不过气来。
她进门飞快一瞥,只见玉镶百宝四君子屏风后面的暖榻上隐隐坐着两个人,她不敢细看,上前两步隔着屏风朝着暖榻方向跪下嗑头,恭敬道:“奴婢拜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屏风后面的人久久没有出声,连着一屋子伺候宫女嬷嬷们也不发出一点声音,顿时,满屋子寂静,威严的气压更是吓人。
长歌埋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身子紧绷,额头的冷汗一滴滴的掉在地毯上。
许久,屏风后面传出一道威沉的声音,“你就是前太子休出王府的那个细作宫女?”
长歌回道:“回禀太后,正是奴婢。”
她话音刚落,就传来了一声轻嗤声,却不像是太后的声音,是年轻的女子声音。
太后又道:“当年传言你被休出王府后,喝下毒药自尽谢罪,怎么如今又在这里?听说你还为前太子生下了一子一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歌没有隐瞒,道:“奴婢年少时认识江湖上一名神医,是他救下奴婢一命。”
太后却不是真的好奇她这些年的过往,最关心的乃是她与端王之间的纠葛,不由冷下声音叱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既让神医救下你,你为何不好好珍惜重活的机会,又要重蹈覆辙,不干不净的与那端王纠葛起来——你难道竟是忘记,六年前因为你,兄弟反目,手足相残的祸事了吗?”
长歌神情一凛,终是明白过来太后召见自己的目的了。
竟是为了端王!!
只是,她重回京城后,尚未与端王正面说过一句话,这样的无风起浪又是从何而起?
不等她开口回话,屏风突然被撤开,眼前一下敞开,一个身着蜜合色蝶戏水仙冬裙的女子出现在她面前,杏眸愤恨的盯着她,眉头紧蹙,看她的形容里,全是嫌恶。
女子面容妍丽,却也难掩娇宠之色,长歌脑子里急转,大致已猜到她是谁,也恍悟明白过来,帕子之事和今日的祸事是怎么引起的了。
但若是为了她与端王之间的误会,她倒放心不怕了。
她恭敬的朝着露出真容的太后拜下,郑重道:“太后明鉴,六年前奴婢与端王是主仆关系,但六年后我与端王殿下再无关联。再者,奴婢早已是太子的人,为太子生下儿女。太后万不可因听信一些不实之言,污没奴婢名声是小,万不可污了端王殿下的名声……”
不等太后开口,一直盯着长歌看的杨书瑶冷哼道:“可如今太子不在了,你寂寞难耐啊,难免你不对端王再起邪心。像你这样的祸水,说的话岂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