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恪和王业忍不住笑出来,头上笔洗歪斜,二人立刻一闪,回身接住笔洗,干净衣衫滴墨不沾。
二人干净利落的躲避只能显得一旁的蒋清渠更加狼狈,一身污水可怜兮兮的站着,秦喻忍无可忍,吼道:&ldo;滚出去收拾干净了再回来,上善卷抄十遍明天交来。&rdo;
徐子恪和王业拉着蒋清渠就冲出去,也不管秦喻说的是让谁滚,徐子恪跑出几十米后才爆发出巨大的嘲笑声,王业拍拍蒋清渠:&ldo;清渠啊,不是我们不帮你,你这&rdo;
他苦着脸说道:&ldo;小弟不敢怨二位兄长,实在是自己愚钝,我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吧。&rdo;
他拿出帕子在池水边洗净脸,又听徐子恪说:&ldo;要不我们三人趁此翻出去喝个酒吧,不醉楼有个新酒叫什么神仙酿,去尝尝?&rdo;
蒋清渠连忙摆手,慌乱道:&ldo;不可啊,我听闻丞相今日到书院来了,万一来巡视,在丞相面前逃学,我娘非扒了我的皮。&rdo;
他这一提醒,倒让徐子恪想起来不久前见到的姑娘,闻人宴可不是去找她了,不知后果如何。
徐子恪扒上墙头,说道:&ldo;不会,他无事待在书院作何,说不准早离开了,运气哪有这么差。&rdo;
王业揪着蒋清渠的领子往墙边拖,&ldo;怕什么,有我们罩着你,若是还不成,你娘要揍的时候你就往四皇子那跑,他不是对你挺照顾?&rdo;
蒋清渠缩着脖子没回答他,反而是指着树上,答非所问地说一句:&ldo;王兄看那树上,有个纸鸢。&rdo;
纸鸢挂在枝头,有风的时候还随着花晃两下,徐子恪跳上墙头,跃几步就够到了纸鸢。蒋清渠羡慕地赞扬道:&ldo;子恪兄的轻功可真好。&rdo;
王业和徐子恪把纸鸢翻个面,不约而同的皱起眉头。
这纸鸢实在是丑,哪个小女儿家会放这种东西在天上飞?
就连蒋清渠看了一眼都张着嘴愣住了,小声说:&ldo;这纸鸢好生奇怪。&rdo;丑得让人看不出是何物。
&ldo;这画得是只乌鸡?&rdo;徐子恪疑惑道。
王业嗤笑一声,评价:&rdo;小女儿家谁会在纸鸢画乌鸡,铁定是鹰隼一类。&rdo;
蒋清渠又小声说:&ldo;其实小女儿家也不会画鹰隼,一般不都是燕雀蝴蝶什么的。&rdo;
徐子恪拧着眉甩了甩纸鸢:&ldo;你觉得这像燕雀蝴蝶?&rdo;
蒋清渠抬眸又看了一眼:&ldo;&rdo;
&ldo;少说这些屁话,走不走,再不走没机会了。&rdo;徐子恪不耐烦的催二人,王业轻轻一跃就坐上墙头,这方蒋清渠扒着墙头艰难的攀。&ldo;子恪兄,你快拉我一把!&rdo;
徐子恪嫌弃的摇摇头,冲他伸出手:&ldo;我说,你当真是一点功夫没学,丢人啊&rdo;
蒋清渠艰难的攀上去,挂在墙头大喘气;&ldo;王,王兄啊,一会儿护卫看到&rdo;
不等他说完,徐子恪和王业都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他身后,徐子恪哆哆嗦嗦地说:&ldo;娘的,不会吧&rdo;蒋清渠挂在那儿扭头瞄了一眼,顿时吓得魂飞西天,手一松就从墙上摔下来,发出一声哀嚎。
沈离经笑了一声,瞄向身边的人,心想:还真是一个个都怕闻人宴,从前在青崖山,几个小师弟都是绕着他走,一旦临到闻人宴监学巡夜,再皮的弟子都老老实实。
闻人宴修长的身形往那一立,冷冽的眼神只是轻轻一扫,墙上的二人立刻跳下来,把地上的蒋清渠捞起来,在闻人宴面前站得笔直。
&ldo;找郁覃领罚。&rdo;嗓音低沉缓慢,还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郁覃是闻人宴的护卫,武功高强又好说话,闲来无事还会教学生武功,找他领罚就权当是强身健体了。
二人听到找郁覃领罚面上一喜,连忙拉着一脸生不如死的蒋清渠离开。徐子恪还特意打量了沈离经几眼,这一看就让他心里一惊。
这不是宫宴上的冰美人吗?居然胆子这么大往男院跑?还好好的和丞相站在一起!
他还想多看几眼,看个仔细,猛然间接触到闻人宴不太友善的目光,连忙扭过头拉着蒋清渠飞奔。
沈离经看到墙边的纸鸢走过去捡起来,微微盈身对闻人宴道谢:&ldo;谢过丞相,既如此,小女便告辞了。&rdo;
他点点头,任由她离开。
沈离经回到女院的时候闻人熏正坐在石头上哭哭啼啼,她的侍卫冷眼旁观。
倒不是没哄,只是无论侍卫怎么哄,闻人熏都哭闹着要纸鸢,他索性任由她哭,哭累了沈离经就回来了。
沈离经蹲下来揉揉闻人熏的脸蛋:&ldo;你父亲可是闻人氏家主,母亲是公主,叔叔又是当朝丞相,他们都那么厉害,怎么你是个小哭包呀?&rdo;
&ldo;熏儿才不是小哭包!&rdo;小丫头脸涨得通红,眼睛里透亮的泛着水光。沈离经也知道这是因为自己,不由得有点心虚。
&ldo;纸鸢给你带回来了,修好了就能玩,姐姐先回去了,你乖乖听话知道吗?下次过来给你带糖。&rdo;沈离经面上露出哄小孩的微笑,心里却在嘀咕:下次绝对不来。
好不容易哄好了闻人熏,等她回去的时候已经迟了,其他学生都端坐好,面前摆着笔墨纸砚和一些染料。
台上端坐的人板着脸,看她的眼神中带着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