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冷笑道:“只有我们自己最知道。”
不知从何处拂过了一阵微风,迎面而来,很是清爽,似乎这轻柔的风能够给人一丝清醒。
阿里海突然开口道:“都安排的怎么样了?”
那人道:“一切尽在计划中,只待明日坐享成果。”
阿里海随即一声大笑:“哈哈,好。想我阿里海也有今日的一雪前耻的机会,真是大快人心,萧清,你功不可没。哈哈。”
阿里海笑着扬长而去。
背后响起的爽朗的笑声,淹没了萧清的语声:“不敢,为元帅办事定当竭尽全力。”
黑夜,却并不黑,月光撒满着整个大地,起了风,就像冬天一样,下起了霜,一片银白。笑声渐渐消失在风声中,人也消失了。初夏的夜晚,要是来点风,本是极为凉爽的,可是今夜的风,却突然不怎么凉爽,有点冷,而且是很冷。月光下站立着一人,任凭这冷风吹来,也没移动半步,他不怕冷么?他又是何处高人?他当然也怕冷,只要是个人,都会觉得冷,更何况他就是个人,一个脸上从没有多余表情的人,他当然就是萧清。
萧清,本是辽人,本名萧清。但凡任何一个走过江湖的人都没有听说过个这号人,就连伯颜也没听说过。
“萧清”两个字深深埋藏在他的心中,从没对任何人讲过。若是一提到“铁面长剑”,除了白玉箫外,但凡任何一个走过江湖的人,没有听说过的人恐怕就不多了。
名声本就是奇妙的事,有时很容易就流传了出去,有时候却怎么也传不出去,就算传出去了,也不远。就像萧清一样,人们只知道“铁面剑客”,却不知道“铁面剑客”就是萧清。给人印象最多的就是,铁面剑客总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没有人见过他是如何出手的,更没有人见过他的长剑。
那么,剑呢?
剑当然在他的身上。
萧清望着阿里海远去的背影,直到背影和笑声彻底的消失了。
他才缓缓的转过身来。风还在吹着,吹在了他的脸上,他突感一阵冰凉,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他那冰凉的脸。他突然现,那张脸已不再光滑,甚至还有点粗糙,苍老。
他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声:时光真是催老的毒药,风情已不再,昨日与今日只是转眼之间。
风总是给人无尽的遐思,也使他不禁陷入了回忆之中。如今他已是三十余岁了。
十七岁那年,正是他成名的那年。那年他从关外一路游到昆仑山,本就是带着极好的心情来游山玩水的,却碰上了“昆仑三怪”。
血气方钢的年纪难免会使人冲动,冲动在大多数是不好的,它就像是魔鬼,时刻缠绕着冲动后的那副躯壳,令人可怕。有时,冲动一下,也是件好事。它可以战胜脆弱的心,让这颗心有着迸的勇气,从而使这幅躯壳的力量挥到极致。就是这力量燃起了心中炽烈的火焰,终于他使出了必杀的杀招,突然,长剑剑光一闪,便直透昆仑三怪的心脏。剑光随着三怪倒地的声音也便消失了。从此,江湖再无昆仑三怪,有的只是铁面长剑。
那一战,虽然胜了,可他也伤的不轻,毕竟昆仑三怪不是浪得虚名。若非遇上飞火神君,恐怕那一战,也随着剑光的消失而消失了。不管怎么说,飞火神君都是他的救命恩人,即使飞火神君有一个令人痛恨的身份---圣火教教主。身份有时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用这个身份做的事情很重要,而做这件事所得反应更重要。既是救命恩人,定当报答,要不然怎么能算得个人呢?
报答的方式有上千种,上万种,也许多得数也数不清。可是飞火神君却不要他报答,所以萧清欠着飞火神君一个人情。
当他知道飞火神君死于黄山莲花洞里时,便要替飞火神君报仇,但是仇人在何处?于是他投靠了伯颜。
萧清身子一动,亦消失在黑夜中。
夜,黑夜,但却一点也不黑。圆月头顶当空而照,清辉洒落,洒在了大地上,更撒在了白玉箫身上。虫鸣声已是稀稀点点,偶尔几声犬吠。看来,夜真的很深了。
深夜该干什么呢?最好的选择当然是:睡觉。况且已该睡了。这也是所有人的想法。假如你也认为无踪影也是这么想,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白玉箫起了起身,坐在屋檐之上,剑眉自他起身那刻起就一直微皱着,口里不时喃喃自语:“一切尽在计划中,只待明日坐享成果,一切。。。。。。”。
他怎么突然说起这样的话呢?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呢?这当然是句熟悉的话。因为萧清说过这样的话,这也是萧清对阿里海承诺的一句话。此刻这句话一直在他心头飘着,他也在脑海里闪过种种关于这句话的猜想。
“一切。。。。。。一切又是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