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谨翊点点头。
宋老夫人薄怒道:“虽说是庶子,哪有这么怠慢人的?萱姐儿好歹也是当今内阁次辅的亲侄女,他们也敢这般糊弄人?”
说完,宋老夫人显出疲态,廖氏劝道:“这也是陈家自己决定的事,您就别再干着急了,当心气坏了您自个儿的身子!”
宋谨翊给林岫安使了个眼色,林岫安愣了愣,方会意。她问兰芝:“老太太的药熬好了么?”
兰芝忙说:“已经好了。”
林岫安便说:“时候不早了,把药端上来吧。”
老太太每日临睡前喝的药有清心安神之效,林岫安因劝道:“祖母,多思伤神,不若先把这药服了,再用热水烫一烫脚,也好睡得安稳些?”
她声音柔声细气的,仿佛叁月里的和风细雨浸润心田,听起来就叫人舒坦。宋老夫人脸色缓了缓,说:“等一会儿吧。”
其他人俱就势出言,一齐劝宋老夫人早些服药安置。宋老夫人拗不过,遂喝下药,让众人散去了。
回到擎风堂,林岫安忍不住问宋谨翊:“萱表妹真的愿意嫁给范訾吗?”
陈韵萱从前对宋谨翊的占有欲有多强,她是见识过的。她总觉得,陈韵萱并不是个如此逆来顺受的人,其中一定有什么内情才是。
宋谨翊并不意外她会有此提问,他也知道,宋老夫人一定也是这么想的,方才那寥寥数语,并不能宽慰宋老夫人内心的惊疑。
“可以说,这件事是陈韵萱自己促成的。”
“什么?!”林岫安大感不可思议,“怎么会……”
其实他刚刚在净心院说的,省去了很多细节,譬如范平撞到陈韵萱后,是她主动先和范訾说的话;而且身为世家小姐,出身在外本应隐蔽面容,即使她是庶出。
譬如,之前林岫安每次出门,只要没有易容打扮,她都是一定会佩戴面纱的。
可是陈韵萱那日却是盛装打扮出门,原本佩戴的面纱却在和范平一行人“偶遇”之前“遗失”了,还麻烦范訾送她回府。
林岫安道:“萱表妹不是喜欢……喜欢……”
宋谨翊嗤笑,“她说你就信么?”
啊,难道陈韵萱不喜欢他吗?林岫安看不懂了,明明陈韵萱做的桩桩件件都是为了他呀!
宋谨翊揉揉她的发顶,说:“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以后咱们也要离她远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