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丁高天随手就把从那天龙门下剑客身上抄来的叶子金,鼻烟壶之类的东西向桌上一丢:“奶奶的,我就是存心要气得你死也闭不上眼。”
第二天一大早,店里的伙计到院子里头来送洗脸的热水,看到地上并排的死了五六个人,吃了一惊,大铜水壶落在地上,哐地一声大响,呆住了,过了一会,才连滚带爬地跑去叫醒了掌柜。
掌柜的反倒很沉得住气,带了跟着那伙计带着十几个其他的伙计拿了棍棒叉子之类的东西来到院子里头,对着那没了门的房门扬声叫道:“侯爷,你可醒了么?”
俞文照在那没门的房间里叹了口气:“刚才听到院子里那一声响,就是个聋子都没法子不醒,我自然也醒了。”
掌柜地舒了口气,总算这小祖宗没事:“侯爷,外面这几个人怎样处理?”
俞文照道:“这几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四个凶的是蒙城一带有名的强盗,那老胖子却是个刮尽地皮的角色,你找些草席埋了他们就是,至于头顶上有伤那王八蛋,你最好是找副棺材把他装起来送到庙里头放着,自然有人来带他回去。”
掌柜地连声答应,分派人手出去了。
俞文照待得众人把几个死人都抬了出去,这才从屋里出来,那盐商嘴里塞了只臭袜子,睁大了眼,呜呜地鬼叫着,俞文照回头一笑:“陶爷,实在对你老人家得不住了,老子这里找不到漂漂亮亮香喷喷的小姑娘,只得把自己只在脚上一连穿了半年昨天又不小心踩进臭水沟湿透的袜子来,你也将就一下子罢了。”
那陶盐商肩上被剌了个对穿一直都痛得钻心,一只袜子塞在他嘴里大半夜更是臭得要死,只是晚上他见这小魔王回来倒头便睡,根本不敢出声,此时也只见他醒了,这才呜呜地想要说话的。
俞文照看那盐商本来失血得惨白的脸一下子又涨得通红,笑道:“你说的什么?呀,原来你在跟我说承蒙款待愧不敢当么?那你倒不用客气,后生服侍大爷,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何况一只臭袜子,又不费我的本钱,只可惜我没有带多的鞋子,否则喂你一只鞋子,你顺手就能把那双小牛皮鞋吃下去,岂不又省了一顿饭?”
那盐商气得要死,但他纵然想骂,都骂不出来。
吃过了早饭,果然扬州将军府便来了三辆马车接人,本来昨天“死了老爹,老妈不想守寡急着改嫁,非要快些回乡下阻止”的俞文照居然笑意盈盈地就上了马车。
俞文照抓着那盐商上了中间辆马车,丁七郎和有眼无珠上了第一辆马车,丁高天和屠还原坐第三辆车。
来接人的将军府家丁交了两个大银子:“这一百两银子,算是自在侯爷的酒饭钱。侯爷就住在将军府,不会回来了!”
那掌柜地诺诺连声,根本不敢多说半个字。
交银子那人把俞文照那杆“敕封自在侯鬼愁谷主俞”的大旗绑在俞文照来时坐的那辆大车上,跟着前面三辆车便去了。
那人跟上去时,却见俞文照不知什么时候已是神情懒漫不在意地站在了第二辆车的顶棚上,马车所到之处,路人纷纷走避,所以行得并不慢,俞文照居然在车顶上摇头晃脑地剥起花生来,把花生米一粒一粒扔得老高,等到落下时,却正到了他嘴里。
后面的人看得又是好笑又是惊异,却突地见路左边人群里飞射出无数道寒光,向他打去,立时大吃了一惊,这些人纵没走过江湖,总也知道这些东西是暗器了,这下暗器如是之多,只怕满身是手,也都无从招接。
俞文照脚下车顶破开,身子就一下子陷入了车厢里头,暗器
本来打得又狠又准,出手之人本拟一击必中,怎料得到俞文照竟然来这样一手,菩提子、柳叶镖、飞刀、铁蒺藜等暗器全从马上顶上掠空而过。
发暗器的几个人刚一发怔,就见马车左壁突地破开,一道人影比暗器还快向他们扑来,首当其冲的道人伸手抓过一个卖菜的老头子来格在自己和俞文照之间,俞文照一拳正中那老头子的心口,卖菜的老头子当时便口喷鲜血而死,但死尸上所蕴的力道却强劲之极,那道人手腕骨节立是震断,老头子的头撞在道人头上,道人的面上顿时向里凹了几分,连眼珠子都爆裂了开来。
但卖菜老头子狂喷出的血都没有沾到俞文照一点点,他一拳出手之后再不看那道人,转向了另外一个面目凶狞的矮子,那矮子人短兵器也不长,手里用的居然是一对匕首,向俞文照剌来,俞文照此时杀机极重,那矮子匕首被他伸出左手食中二指夹住,另一手不待矮子另一把匕首剌出,已是一掌劈在了他的头上,那矮子立时脑袋开花,血浆飞溅,俞文照顺手夺过矮子右手的匕首,自己伸右手一记劈空掌,一个扬刀高举的青年被那道掌力劈得向后一头直撞上了一家药铺门前的石阶,也是立时毙命。
余下的一男一女像是夫妻,见俞文照眨眼之间便杀了自己这方三个人,武功之高,出手之快,当真是江湖上顶尖身手了,自知不敌,于是双剑各相守护。
丁高天道:“小祖宗,这对狗男女原来是飞云神剑的传人,十多年前圣手书生的剑法跟他们的一模一样!”
俞文照哼了一声:“原来你们是旧情人见面了,丁高天,你老相好来找你,看来真他妈的是这娘们恋热,打算找你一起出气力合谋谋杀亲夫,然后你们做长久夫妻了,你可不能负了这位小娘子,老子把他老公杀了就是,你们以后却一定要好好地过日子了!”
俞文照小小年纪,嘴皮子却毒得紧,那对男女显然是对夫妻,听了他话,气得面目变色,双剑狂剌乱砍狠削疾劈,俞文照却随进随退,两人剑使得一般,却还是碰不到他一片衣角。
丁高天大声地道:“不行,若是这女的跟老子作了夫妻之后,再看上了别人,再来个恋热,谋杀亲夫,我岂不是亏大了?而且这女的未必就是来找我的,说不定是来找那傻鸟呆鸟的,要不你问问他?”
前面的马车也停了下来,丁七郎叹了口气:“这女人虽然打扮得不错,但总也是个黄脸婆娘了,老子要找,就只找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作老婆,这女的若是再年轻个十七八岁,老子将就将就倒也无妨。独眼龙,小祖宗说的那是你的老相好,你让给老子算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