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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两害相权取其轻（第1页）

肖一笑怔了一会，丁七郎反问道：“肖老贼，鞑子兵对付的是宋宋皇帝的尸骨，又关你们什么事了？”

肖一笑苦笑着叹了口气：“这话你若早对我说了，我自然也不会来了，仲扬那老头子一向听得那些读书人说什么忠君报国，说什么汉人天下只能汉人称帝，如今却被鞑子君临天下，实是大宋子民的奇耻大辱，听得多了，便忍不住要来做英雄，其实我老人家也从来没有像你们这样看待事情，于是便跟他一起来了。”

丁七郎冷笑：“他妈的儒家孔孟学说唬唬那些书呆子傻瓜草包加傻鸟便是了，那些王八蛋他妈的说得好听，还不是恨的元人打破临安，他们的富贵便被销灭了？酸里叭唧地便掉起文来，鼓动些草包想要做中兴功臣，现在不时虽他妈的有人起来造反，但你可曾看到几个读书人来领头的？你这老贼被人家当枪用，人家最多不过只是当面说你些好话，若是到了背后，哼！有时见势不对还会用刀子来对付你，死都不晓得是怎么个死法，你们他妈的却还兴兴头头地高兴得很，给你们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丁高天，你们知道么？他劫了贾似道和忽必烈买和的银粮，贾似道那王八蛋不是东西，跟忽必烈议和了之后居然把人家后路兵马杀了几百人，向宋朝皇帝报功居然说是杀的反贼！一面又收买了江湖大侠们数千里去追杀丁高天，说杀元兵后队的是丁高天手下的那帮强盗，他再也想不到自己为国为民，竟会有那样的下场，老子们是对宋朝的皇帝大臣都他妈的寒了心了。”

丁七郎咧开嘴笑了：“所以么，要做草包英雄你们尽管去做，老子们管不着，但你们休想拉老子们下水。这件事你也不要再提，知道么？”

肖一笑只听得苦笑，过了半天才道：“想不到你小子看来粗鲁，见识竟然高到这样地步了，我老人家说你不动，反被你说动了，想想宋朝皇帝任用奸臣，老百姓没好日子过，这鞑子皇帝做人倒有几分豁达气象，我也觉得蒙古人做皇帝并不是什么坏事，只要天下百姓都能衣食无忧！”

丁七郎道：“你知道最好，现在天快黑了，你还是回去罢，小心巡夜的蒙古兵把你抓起来关到大牢去了。”

肖一笑却道：“这事我老人家不提，但另外还有一件事情。”

丁七郎怔了一怔，问道：“你还有什么屁事？”

肖一笑咳了一声，才道：“这事情是关于鬼愁谷石掏胆石大侠的。”

丁七郎立时知道是什么事情了，呵呵冷笑：“鬼愁谷里有的是大恶人，大奸贼，大贼，什么乌龟王八小猫小狗都有，就是没有大侠，他妈的这鬼天黑了，你既然是找错了人，快些回去罢！老子知道你是来帮石家的人来的，上个月底在点苍派的时候老子的小祖宗若非把性子按了又按，只怕当时便把那对想要卖好献殷勤的狗男女杀了，他们居然还不死心，仲的对老子的小祖宗心头有气，老子的小祖宗就一点不气么？丐帮算他妈的什么东西？若非石老祖宗，当初仲扬那臭叫化敢派人把秦大先生弄到沈家庄，气得小祖宗病了一个月才好，老子便想要把在晋南一带的丐帮分舵全他妈的挑了，他还好意思来管闲事，当他妈的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肖一笑怔了怔：“你知道我老人家要说什么事情？”

丁七郎冷笑：“那有什么难猜的，那女的像他大爷的一张狗皮膏药一般死皮赖脸地到鬼愁谷缠的两次，又缠上我们小祖宗两次，只是过第二次被我们小祖宗把她骗了，后来叫了帮手居然跟老子们到点苍，一来一回地跑了一万多里

路，结果还是没法可用，便来找丐帮的人帮忙，老子有什么猜不出来？”

肖一笑僵住，只得站起身来，叹了口气，道：“那么，我便回去了。”

丁七郎眼一瞪，没好气地喝了声：“滚！”身子躺在瓦面上，双手向后抱头闭上了眼。

过了一会，老板和几个伙计便全都起来了，在厨房里忙来忙去，做了些汤圆请那些在外面把守的十个元兵吃，元兵们最先是跟着千户来杀人的，怎料不但没杀到人，反倒在外面苦站了一下午，竟做起了卫兵来，一个个心头大骂不绝，但总算后来听说了原来客栈里住的是当今皇帝亲封的一等侯爵，虽然满朝毕知道忽必烈封自在侯的这个名号有些随意而为，并不当真的意思，但俞文照也全不在乎，元朝大大小小的各样势力自有得到消息的路子，虽然未经忽必烈自己公告天下，但枢密院嘴巴紧得像是有人把牛皮用粗针大线地将嘴缝起来了还用鞋钉钉死了还在外面贴了三十七层狗皮药膏的一般，皇帝在宫中闹剌客误杀晋王的同一天加封了一个救驾的汉人少年为侯爵，又突地下诏派了数千近卫的亲兵回草原守成吉思汗的陵墓，显得极是诡异，也多而不少地连听说加揣测知道了些原故，只是不敢宣诸于口罢了，元兵一听说这个自在侯便是传闻中深宫救驾的少年，一个个也只得强忍了气。

这些人又苦站了大半夜，一肚子里除了气便是风，再没有别的东西，好在小镇上的几个铺子见这些大爷喝风，各自早出其所有，煮了东西送出来，这家人做的枣糕，那家的米线，什么梨糕糖、稀面汤之类的，因为有数百元兵，几乎能吃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总也算江南富庶，这样时候还能强撑了做生意的人家总也不是糠糟果腹，还能拿得出些见得人的东西来，那千户分派兵丁之时，也吃了些酒肉。

裁缝两夫妻早逃了，杂货铺的小伙计战战兢兢地把裁衣铺子里收拾了，拿了新棉絮新被子新布单子铺好了床铺来请千户老爷歇下。

本来元兵在江南掳掠妇女也是常事，但也速不台见了这自在侯竟然一言不合，便杀了自己手下一个百户，五六十个兵，本就不敢再惹他，更何况连江南掌教派来的五个红教喇嘛，这自在侯竟也敢叫人杀了，胆子之大，手段之狠，想想汉人功高莫过救驾的话，连皇帝的命都是他救的，自己却不不过一个百户小官，自然更不敢惹他了，此时那自在侯都是一个人打着光棍，他自然也不能如以前一般地抢女人来陪自己睡觉。

小镇上几百个太岁爷不肯走，沿街的铺子五更天便起来忙了，无非也是烧水煮饭，元兵在兵营里吃得比这些人好多了，但这次跟着千户来只是杀人报仇，根本没有想到要给人做保镖的，除了兵器之外便什么也没有带，只得将就了。

天亮的时候，浙江平章已是派人送了来了行军的粮食锅碗之类的东西，原来赵万武这人虽是江湖中人，但也最是圆滑，杨琏真珈是他主子，但这鬼愁谷恶人王显然是听说了自己去江西的路上这杨琏真珈居然敢派人在水路截他，故意地到临安来找杨琏真珈出这口气了，鬼愁谷这不到一年之间先逼死泰山掌门人，屠了双龙山庄，毁了沈家庄，又奇袭了少林寺，灭了终南派太乙道教，杀死了江东蛇王，最近在长江之上又杀得长江飞鱼帮连江阴老窠都不敢呆了，如今这小魔王大魔头只带了三个人就来找杨琏真珈的麻烦，他已不敢得罪，更何况这小魔王还有救驾之功，是忽必烈封的自在侯，赵万武和顾天龙商量了下，两面的人他们都惹不起，两面的人他们也不敢得罪，两人连夜带人把五个喇嘛的尸体送回杨琏真家在

西湖边的庄院里，又去宣慰司里把自在侯留下了也速不台当卫兵的事情说了，这也是个支持大体，两面都不得罪的法子，宣慰司的人连夜禀报了浙江行省平章，便发了粮米前来，因为知道俞文照是皇帝面前宠信之极的人，随了粮车还送了十万两银子来，作自在侯的行资。

俞文照被丁七郎叫起来，看着那两箱大元宝，叹了口气：“这家伙就不晓得送银票来老子要轻松得多么？”

丁七郎道：“小祖宗，要不再叫人送回去，叫他换成了票子拿来？”

俞文照拿起个元宝抛了抛，笑道：“算了，不过这家伙出手还真是大方。”

宣慰司的那官道：“侯爷，平章大人再三叫下官代他致歉，他实在是公务繁忙，不能亲自前来拜见侯爷，听说侯爷要到临安去，平章大人说再给侯爷接风。”

俞文照大笑：“很好，本来我想要叫他抽五万两库银来做这些兵的安家定心赏钱的，那也不必再叫那个千户回去了。”随手拿起十个大锭，“你一路上辛苦了，这个给你，你带了多少人来？”

那官员又惊又喜，他也看出来了这自在侯出手大方之极，道了谢，吩咐亲兵把银子收了，答道：“下官谢侯爷的赏，下官这次八辆车，算上下官共二十五个人。”

俞文照道：“那么，每个人叫他们来拿两锭银子去。”

那官员点点头，道：“那么下官便也多谢侯爷的厚赏了。”果然叫了赶车的来，领去了两千四百两银子，箱子里的元定全是五十两的大锭，这一下片刻之间，俞文照已是发出去了将近三千两银子。

这时也速不台也走了过来，俞文照笑道：“千户，你今天不必回去了，这一箱银子你们搬去，自己分了。”

也速不台吃了一惊，他也也不是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但此时三斤二两一锭的大元宝一个个齐齐整整地排在箱里头，叫他拿他也不敢了，忙道：“小将不敢，这是平章老爷送给侯爷用的，小将不敢拿。”

俞文照笑嘻嘻地道：“你叫人搬走，我也晓得你们全无准备地跟着我要和你们掌教作对，你们也一定心头有些怕，但没法子，这本就是你们掌教自己非要找我麻烦的，就算在这里不碰头，也难保他不会到山西跟我为难，因此我便顺路到了杭州，如今手里没什么人，真要动手起来，我们自然不怕，但我们除了杀他之外，也没别的法子，但那要，皇帝追查下来，你们只怕都要吃大亏，这些话我昨天也跟你们说过，这就叫作两害相权取其轻，你们眼下虽然难受些，但总好过日后被砍头或是流放。这些银子你们拿下去，没见我还有这一大箱子么？我别的东西都少，就是银子多得要命，不用客气。我说过要拿五万两银子给你们，就一定有五万两银子给你们。但你们也可以放心，我只不过叫你们帮我凑凑人多，不会要你们去真跟那贼秃派来的人动手，打架杀人的事，我们四个人便已足够了。这银子你叫人来抬下去，分了。”

也速不台听得俞文照是打定了的主意，也不多说，谢了之后，便去叫了二三十个元兵来，那些元兵见了这么多的银子赏下来，有些跟江湖中人打过交道的西域兵甚至还欢天喜地地磕头称谢：“侯爷，多谢你老人家的厚赏，你老人家有事只管吩咐，小人们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侯爷对小人们好，小人们这条命便算是卖给侯爷了。”

俞文照忍不住笑道：“昨天你们这些家伙站了七八个时辰，只怕肚子里都在骂我老人家了罢！”

那些元兵笑嘻嘻地道：“小人们不敢，小人们不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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