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沛在若冉的催促下,有些忐忑的走到了隔壁院子,刚刚靠近,就听见了若晨和悦悦的声音。
方才悦悦生气的跑了,若晨怕她磕着碰着,便跟了过来,这会儿若晨和悦悦在隔壁院子里说话,当舅舅的抱着外甥女儿,一点一点的把话题带开,“悦悦这几天有没有想舅舅?舅舅这些日子忙着念书,都没有好好的陪你……”
悦悦眼睛里还挂着泪,好生的委屈,可听见若晨的话,还是轻轻的点点头,软软的喊着若晨,“舅舅…”
若晨听到这儿,只觉得心一瞬间就软了,本来还想过来劝一劝,给沈沛说几句好话,这会儿看着委委屈屈的外甥女,若晨的心直接偏到了天边去。
劝?
这有什么好劝的?
谁弄哭的谁来哄,谁让秦王殿下这么过分的?还能把孩子惹得那么委屈。他和阿姊照顾了那么久,怎么都没把孩子惹成这样?
若晨想通这些之后,半点不对悦悦提起她爹爹,只是把她抱到屋子里面,要和她一起玩珍珠,把珠子全部倒在桌子上,两人一道摆出各种各样的图案。
然后若晨就会握着悦悦的手,把这些图案画下来。
这是甥舅两人之间的游戏。
摆出来的图案各式各样的,画出来的画,也是不一样的。
便是玩上再久,他们俩都是不会厌烦的。
悦悦坐在若晨的怀里,终于不再哭泣,还时不时的往后看看他,甜甜的喊一声舅舅。
“嗯,舅舅在这里。”若晨应道。
无论悦悦喊几次,若晨都会耐心十足的应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好极了,时不时的有欢声笑语传出来。
站在屋外被若冉赶过来的沈沛有点儿茫然,心说这不是好好的吗?
“她不是已经没有哭了吗?”沈沛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不要进去,不仅没有哭,还在哪儿笑呢。
沈沛扭头看向若冉,开口询问她,“这,悦悦不是好好的吗?也没有哭,也没有发脾气,正在玩儿呢,我还要进去吗?”
“王爷,你理解错了。”若冉一板一眼的纠正沈沛,“里头那是悦悦和她舅舅,他们两个之间好好的,跟您没有关系。”
沈沛疑惑:“……什么?意思?”
“悦悦是生您的气,又不是生小晨的气,为什么要对小晨发脾气?”若冉说的理所当然。
沈沛疑惑的看向她,像是有些不太理解若冉的话,“你的意思是,若是本王这会儿进去,她就会生气了?”
若冉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沈沛听得目瞪口呆,“……她还挺恩怨分明。”
若冉漂亮的眼睛里染上了些许笑意,回答着沈沛的话,“跟她爹爹一个样。”
在某些方面,当真是一模一样,尤其是这脾气,非常的难搞。沈沛没有听出若冉话语里的深意来,还以为若冉在夸自己,非常骄傲的抬起头,“那是。”
恩怨分明,可不就是很好的品质吗?
“所以,您快些进去哄哄她吧,她气性儿大,一件事情能记很久……”若冉也不想再欺负沈沛了,毕竟悦悦是真的难搞,难搞还记仇,一件事能记好久,别看她平日里乖乖巧巧的,实际上那脾气,非常的倔强。
发脾气的时候,就爱生闷气,也不闹腾,就是不搭理人,背过身去掉眼泪,说的急了就哭给你看,让人看了又气又无奈。
还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气恼过后,就是无尽的心疼。
沈沛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却也不会把若冉的话当耳旁风,慢吞吞的挪动着自己的两条腿,迈进了屋子里,这是若晨的院子,比起正院来有点儿小。
三年前他们买下这宅子的时候,若晨就住在这里,如今重新搬回来也没有换地方。
甥舅两个就坐在书桌前绘画,桌上已经瘫了好几张纸,若晨哄起孩子来一点儿也不吝啬,不仅仅有墨,还有各色各样的颜料,那些画上面,可都是有颜色的。
当舅舅的也不迂腐,没规定什么东西必须是什么颜色,悦悦喜欢什么颜色,他们就画什么,所以就出现了……
朱红色的云,天青色的羊,鸦青色的猫儿狗儿,还有墨黑色的白兔,至于为什么沈沛知道那是白兔而非黑兔,是因为若晨特意在画上标注的:黑色的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