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管家冷冷地看着秋叶白的背影,捏了捏拳头,转身立刻跟着她进了门。
后门‘砰’一声关上,门口的精乖衙役差点被砸到了鼻子,他吓了一跳,恼怒又无奈地摸摸鼻子转过身瞪着周围围观的骂骂咧咧地道:“看什么看,下流胚子们,贵人的热闹也是你们看的么,滚,滚!”
一干围观的民众看着凶神恶煞的衙役们,顿时皆做了鸟兽散。
惟那小乞丐抱着碗,手里拿着个馒头,直勾勾地看着那黑漆铜兽欢大门不知在想什么。
“哼,一个当官的就给了个破馒头,也值得你宝贝成这样!”
“外地来的蠢货能有个馒头吃也就不错了!”
“哈哈哈……。”
乞丐们经过那小乞丐身边时候都轻蔑地嘲笑起来,只是终归忌惮着那给了小乞丐馒头和粗瓷碗的是到底是个当官的,没有敢上去踢翻小乞丐手里的碗和馒头。
小乞丐低着头不说话,等着乞丐们全部都散开了,他才慢慢地松开那个拽在手里的粗面馒头,馒头的中间有一个洞,里面镶嵌着一块足足有三两重的碎银子,馒头原来是倒扣在碗里的,若是不拿起馒头,或者不注意掰开的话,根本不会发现里面还有银子。
这银子足够他给妹妹抓上药,还能吃上一个月咸菜白米粥了。
小乞丐有些呆呆愣愣地看着对面那大门,想起走进去的那个年轻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安静而淡然,仿佛他和他斗不过是没有什么区别的人。
但是他知道他们是不一样的,那个年轻人是个官儿,能让梅府那样的人家都要派人出门恭迎的大官!
那些官老爷们难道不应该是远远地坐在轿子里,遥远得就像庙堂里供奉的菩萨一样吗?
菩萨是不会杀人的,但是他却见过和自己一起乞讨的阿牛为了给他和妹妹多讨两件冬天的棉衣,冒险去了朱雀大街的市集乞讨,却不小心撞了下大官的轿夫,然后就被朱雀大街巡街的衙役拖下去生生地打死了。
阿牛才十二岁,和那大官儿轿子里一起坐着的官少爷差不多大,大官儿冷冷地看着阿牛被拖下去,就像看着一只蚂蚁。
可是刚才那个年轻的官儿不但长得好看,施舍他银两的时候,甚至考虑到了免去其他乞丐抢走银两的方式。
原来,官儿和官儿不一样的么?
小乞丐低头蹭了蹭自己的眼角,却发现自己眼角没有想象中感动的眼泪。
真是奇怪……
他抱着馒头开始慢慢地啃,眼珠子却盯着梅家的那大门,一直发呆,脑子里都是那双安静而淡然的眼眸。
老娘是翠花会街头甩酸菜舞好挣钱养阿礼的分界线
“大人,这边请。”二管家在前边领路,恭谨含笑的模样,仿佛方才他没有将秋叶白晾在门外一刻钟,秋叶白也没有当众给他难堪一般。
秋叶白却不那么给他脸,只冷哼一声,向前走去。
这梅府外边看着与其他富户没有太多区别,但一进府内,却别有洞天,虽然建筑不若秋府红墙碧瓦那般大气洒脱,但别有一番江南风情。
小桥流水,假山池塘,亭台楼阁,碧瓦飞檐,回廊幽复入花间,一条清澈的人工小渠从花间深处蜿蜒流出,水中青荇成行,水中有青尾小鱼儿游曳嬉戏。
有一只小小乌篷船停在了小渠边。
“大人,请上船。”
若非秋叶白肯定自己在上京,看着这般景致,她几乎以为自己真的身处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的江南
看着秋叶白怔然的神情,二管家心底轻蔑地冷哼一声,北蛮子就是这样小家子气,没见过世面。
秋叶白、小七、二管家前后脚上了那乌篷小船,摇橹的青衣婢女也是做了江南摇橹渔家女的打扮,摇着小船顺着蜿蜒小渠向前而去,一路上遍植了花树,不时有落英纷纷而下,不远处岸上一块长着青苔的顽石上刻落英妙谛,笔锋沉静大气,很有些古朴意境。
秋叶白静静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景致,心中轻叹,不管这梅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只是这匠心独具,真已是独一份,江南水乡,果然人杰地灵。
二管家看着秋叶白脸上原本凌厉冷淡的神色也略缓和了下来,心中自是得意:“府中一切景致和房屋都是我家大少爷十六岁时亲自督造的,陛下和太后老佛爷驾临时,也很喜欢这落英妙谛,原本这‘谛’字是乃是大地,还是太后老佛爷奉口改做了真谛的谛,境界自是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