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瑞阳想起了好玩的事,继续说道:“乔楠哥说,部队里没法联网,他让战友凑了几台笔记本电脑,他自己下载了一个服务器,可以连十台电脑一起打游戏。他们激战正酣,没想到纠察来了。结果,他们大半夜地被罚去操场跑五公里,电脑也被没收了。”
乔琳听得很有趣,继而又愤愤道:“他为什么跟你说,不跟我说?他这是歧视我!”
孙瑞阳笑道:“好玩的事我也不会告诉宝宝啊,反正你们丫头片子又听不懂!”
乔琳放下筷子,磨了磨虎牙,孙瑞阳急忙举手投降:“开玩笑呢!别当真!”
徐娜打趣道:“既然你那么崇拜乔楠哥,那就考军校,去部队找他好了!”
孙瑞阳的神色暗淡下来,叹了口气。乔琳帮他说道:“孙秀才不可能考军校的,体检那一关他就过不了。”
徐娜吃了一惊:“你那里不舒服吗?”
乔琳快言快语:“那倒不是,他小时候因为心脏病开过刀,好像还得过哮喘,还是什么肺病来着?反正上小学期间,他都不能做剧烈运动,都是我和魏成林陪着他。”
“好啦!”好像不想把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别人面前,孙瑞阳微笑着打断了乔琳的话。
“好的孙秀才。”乔琳端起碗来,将馄饨汤一饮而尽。
徐娜则被这个消息弄得回不过神来,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啊…”
孙瑞阳笑道:“这有什么好抱歉的,不过都是些经历罢了!”
孙瑞阳长得很清秀,再加上常年在室内捂着,他的皮肤很白。他不戴眼镜的时候,活像从《灌篮高手》里走出的藤真健司。
在徐娜印象中,孙瑞阳永远都是那么从容淡定,温文尔雅,几乎从没看到他失态的一面,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良好的教养。这样完美的一个人,谁能想到他小时候得过重病呢?可他从来没有抱怨过,眉眼中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相称的洒脱。
徐娜想着想着,一向潇洒的她,竟然莫名觉出了一丝忸怩。
三个孩子吃完饭后便回到了学校,孙瑞阳的教室在第二教学楼,他所在的班级是实验一班。没错,当年乔楠也是从实验一班走出去的。班内竞争激烈到难以想象,就是传闻中那种“弯腰捡支笔,从此就再也没听懂过数学课”的程度。
晚自习并未开始,可是大多数同学都已经在座位上坐好了,教室里十分安静。孙瑞阳不敢懈怠,急忙打开一张卷子,认真地做起题来。
前桌陈泽平走回教室,看到孙瑞阳在奋笔疾书,夸张地问道:“孙秀才怎么也变得这么用功了?”
孙瑞阳淡然一笑:“不好意思,一向如此。”
陈泽平将胳膊支在孙瑞阳书上,不怀好意地说道:“昨天数学随堂考试,你比我多了一分,你实话告诉我,奥数老师是不是给你开小灶了?”
孙瑞阳内心翻涌,闭上眼睛平静片刻,说道:“没有。”
“嗨,干嘛那么小气?说出来分享一下嘛!不能只顾自己考高分,置朋友于不顾啊。”
陈泽平的笑容充满了油腻与滑头,孙瑞阳看得一阵反胃。他克制了一下,笑着说:“真的没有开小灶,老师发的卷子我都做不完,哪儿有时间去做别的?”
陈泽平有些悻悻,他转过身去,孙瑞阳一阵庆幸——终于摆脱他了。
可没想到过了五分钟,陈泽平居然又转过头来,将列的一张表给孙瑞阳看。孙瑞阳瞥了一眼,这张表分成两列,一列是他的数学成绩,一列是陈泽平的。
孙瑞阳的愤怒几乎遏制不住了——他到底是有多丧心病狂,才能将自己每一次成绩都记得那么仔细?他想问陈泽平一句:你为什么像个偷窥狂一样,盯着别人不放?
陈泽平脸上写满了“不甘心”,但嘴角却依然挂着意味不明的笑,他说道:“你看,这是上高二以来,咱俩数学成绩的对比。从整体上看,你比我多出来十分左右,但是我赢你三次。所以咱俩不分伯仲,只需要一两次,我就完全可以碾压你!最后谁去省里参加奥数比赛,还真不一定!”
陈泽平的目光兴奋而又炽热,虽然还在笑着,但这已是明着挑衅了。孙瑞阳原本不想跟他计较,但是事到如今,他不想退缩。
于是,孙瑞阳将笔放下,平和地笑道:“泽平,其实原本下周就可以反超我的,可是机会全被你浪费掉了。”
“嗯?”
孙瑞阳从容说道:“从刚才进来,到罗列成绩,再到你跟我说的那一大堆,浪费了不下十五分钟。这十五分钟,你大概可以做五个难度适中的选择题,总分值在十五分左右;也可以做两道十分的大题,总分值在二十分。无论你选择做什么,只要将这十五分钟利用起来,下周一考试都有可能超我十分。”
陈泽平的目光变得扭曲起来,孙瑞阳却笑着说:“你少去操心别人的成绩,管好你自己吧。毕竟,时间是你自己浪费的。这辈子,你都别指望超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