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这两个人……不象是一时冲动,也不是出于什么旁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才走到一起的。
“二月初二的时候,父皇和母后带着我们一起去皇庄,回来的时候我去了一趟桂溪寺。我不知道我娘葬在哪里了,她肯定不能葬入妃陵,享不了祭祀香火,我想给她做场法事,再让寺里人给供个牌位,点个长明灯,也算是尽我的一点儿心意。”
“我遇见田霖了,他也去寺里,为他家里人……”
“我没瞒他,告诉他我去寺里是为了生母一点儿身后祭祀。”
福玉公主没插话。
不管以前田霖知道不知道刘雨母家的事,经过这事儿他肯定知道了。如果崔家没罪过,刘雨何必这么偷偷摸摸出宫来替崔嫔点长明灯?
“他送我回了宫。快到宫门的时候他说,若是我以后有什么想办的事又不方便出宫,可以让人给他传个话,反正他现在身上也没什么要紧差事,空闲的时候多。”
“我觉得他这个人挺好的,和他说话,和他在一块儿的时候心里都踏实。大姐,其实我一直觉得心里发虚,发空。即使是我禁足之前,行事张扬放肆的时候,我心里也一直都发虚。现在想想,其实我自己也未必不明白,父皇根本不偏爱我,我怎么折腾都比不上四姐,那时候我不想承认,禁足之后我不承认也不行了。”
“我知道他以前是和大姐你定的亲,也知道他那家世这辈子想翻身很难了,还有,他比我年纪大,家底薄,带侄子侄女,我都知道。但是我就想天天都看见他,和他一起过剩下的日子。我知道我这样做太任性,还把难题推给四姐、四哥他们帮我出头,在父皇面前讨情……”
“行了,既然你都想清楚了,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放心,我答应你的添妆不会反悔的。”福玉公主一笑:“不过成亲过日子,不是你一个人做得好就行了,也不仅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需要忍让退步的地方有很多。”
“大姐姐你也有要忍气吞声的时候?”
这不可能吧?
看刘雨睁着明澄澄的眼睛看她,福玉公主忍不住多说了两句:“孟家世代书香,有时候孟家的姑娘们说话引经据典的我都听不懂她们说什么。”
需要忍让的事情当然不止这一点,福玉公主说的不过是其中最为轻松的一部分了。
毕竟被几个姑娘嘲讽几句算得上大事儿吗?再说,等她们出了阁,意识到琴棋书画并不能让她们在婆家立足,不能让她们过上好日子的时候,还不是回过头来讨好福玉公主以求带携?
比这个更过分的多了去了。
刘雨现在可能觉得宫里的日子不如意,期盼成亲后自己当家作主,扬眉吐气的。
等她嫁了之后就会发现,成亲之后有成亲之后的不易。比起在闺中时候那些小小的风波,成家了之后她要面对的人和事更残酷。
福玉公主起身:“行了,你现在赶紧养好身子,太医的话一定要听,补药要服,天气好的时候多走动走动。”
这是福玉公主的切身体会,身子好比什么都强。
孟驸马上一次病倒,让福玉公主切切实实体会到了一次无能为力。
刘雨应了一声是,福玉公主又说:“对了,田霖回京了。”
刘雨抬起头来,福玉公主没错过她脸上掠过的惊喜。
“不必担忧,你们的亲事应该会顺顺利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