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如果有人改名换姓,大部分是不愿意把祖宗的姓儿也改了的,会下意识地只改名而不改姓。一般来说,越是名门大族,极其重视自已姓氏的,越是如此!”
“嗯!”
“她姓李!”
“嗯!”
“我在采菊城下不远发现的她,而采菊城中的那位桑城主,很像是假的。”
“嗯!”
“你明白了吧?”
“嗯!你究竟想说什么?”
“哎!难怪人家说,一孕傻三年,你还不明白么?我怀疑她才是采菊城真正的城主,而且很可能是陇上李阀的重要人物!”
“所以呢?要把她带上山呗?还得找机会接近她呗?”
李鱼突然发现,不是龙作作一孕傻三年,而是人家小女子关心的问题,和他根本不在一个点上。
“不是这样的,我是怀疑,李阀也盯上了陇右,他们也想经营这里。你不要忘了,采菊城可比我们选址建城还要早得多,所以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基县,而不是我。但凭空掉下一个我,而且我选择了和他们毗邻的地方建城,那么今后是敌是友,谁能知道?必须得知己知彼啊!”
“郎君,我有一个好建议。”
“你说!”
“不如我把她带上山,再下一付药。然后郎君霸王硬上弓,把她给弄了,一旦变成了郎君你的人,不怕她胳膊肘儿不往你这边拐,那时你该知道的就全知道了,说不定还能得到陇上李阀的重用。”
“咳咳咳咳,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哎,我这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着想啊!”
“真把她放在山下,万一我判断失误呢,你不害了人家姑娘一生?这样,人带上山,跟那五十个女人一样,你看着,我绝不接近,只要她有目的,一定不会甘心就待在漱玉居,到时必有马脚露出。”
“一言为定!”
龙作作很干脆地就答应了。
远远站着的李馨宁还不晓得人家两口子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商量好了对付她的办法。
跟着龙作作上山的时候,李馨宁的眉梢儿都轻轻地扬了起来。
进入折梅峰,这是第一步。眼下,她还一直没有得到接近李鱼,猝下杀手的机会,不过她相信只要上了折梅峰,她一定能等到机会,谁会防范这样的一个小女人?
然而,即便有机会猝下杀手,她也不打算轻易动手了。她要的,不仅仅是让李鱼死。死,一了百了,再无知觉,太便宜他了。她要害得他痛不欲生,再斩下他的脑袋,用他的脑壳儿做个酒杯!
此时,她还完全不曾想到,李鱼竟然怀疑了她是陇上李阀的重要人物。谁让她报了个陇右的大姓,还自称来自兰州来着。
而她之所以自称来自兰州,是因为她做马贼,只熟野外,不熟城内,只有兰州,是她被放逐流浪的那段时间,住了很久的城市。一旦李鱼有疑心,问她些家乡情形,她说出来,便是李鱼找个熟稔兰州的人来对质,也找不出破绽。
************
兰州,西汉时设县治,取“金城汤池”之意而称金城,隋初改称兰州。这里是李阀的重要基地,此地不仅农牧业发达,织造业兴量一,更是丝绸之路的一个重要节点,贩运而来的苏绸、杭锦,吐蕃的氆氇、宝石等等,应有尽有。
李阀的老宅在天水,兰州这边则在皋兰设了别业,引黄河水在别业山庄内建出好大一个湖,风景秀丽,一如江南。
宇文珂昂首挺胸,身后伴着一个穿汉人衣冠,胡须上翘如弦月,高鼻深目的西域人,却是他家的家臣,随了他家的姓,名叫宇文长安。
主仆二人在别业青衣小仆的引领下,穿过长廊,踱过荷花鱼池,走过九曲浮桥,再沿石径前行不远,穿过龙柏、龙桑的掩映小径,眼前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