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望着咳到不停的她笑。“那把陨石手枪本来是我的私人收藏,要不是你捣乱,也不至于到了别人手里。可惜了。”
“活该。”他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她咳得眼泪汪汪。纵然嘴上说着活该,他还是用手掐灭了烟。
他把那小脑袋按在怀里。到底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女人,不情愿也是正常。是要哄一段时间的,他想。
天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好的耐性。但他就是望着她那满脸的小心思,想,是要好好哄一下的。不乖也正常。图的不就是个有意思。
他像揉一只小鸟一样揉她盘好头发的脑袋。不知道是不是今晚酒喝的有些多,也可能是收了重礼之后那洋鬼子话说的爽快,也可能是因为她没有挣扎,他此时竟然感受到一些平静和亲昵。
说到底,再好的枪也是死物件,有什么意思呢。怀里的女人却是活的,温热的,脉搏一下一下跳动的,会一门心思给自己找麻烦的。
枪只是用来杀掉活物的。活物都杀死了,就太孤独了。
但现在他有个女人,比自己小一号,没什么力气,却张牙舞爪活色生香的女人。所以他感觉还不错。这枪送的,也不算太可惜。
于是破天荒的,宋衍把手从她脑袋上移到琴键上,流利地弹了一串音节。
沈轻程一下弹坐了起来。“你会弹琴?!”
宋衍得意地勾了勾嘴角。为什么不会呢。既然我有那样一个文艺而孱弱的母亲。
他没有说话,自顾自弹了下去。
谁能想到,这个刚刚在楼上大开赌场的军火贩子,竟然弹了一首送别。
是的,李叔同的送别。这样古老又怅然的曲目。
这琴的音色极好,清澈醇厚。音乐声如流水般从他指尖倾泻出来,他加了极多的和弦,一层层一叠叠,让人淹没在那舒缓的海洋里。
这首曲子很短。但曲终他并不停,依旧散散漫漫地勾勒出几个清澈悠扬的旋律。过渡之后,又弹了一遍。
沈轻程静静地站着,完整听了两遍。是了,有谁说拿枪的手不能弹琴呢。
人世间很多事情,可能都是不得已的。
今日她站在这里,带着满腔的不得已,而这个圈她在此的人,也有自己不得不走到这一步的理由。
或许换个人生条件,他也是演奏厅里众星拱月的钢琴王子,是富有且上进的世家公子,有儒雅的父亲和充满艺术气息的母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