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当年,沈冰笑了起来,就那一眼以后,闹腾沈君翰就一直追着琳琅跑,还成天故意弄伤自己,吵着就要琳琅为他医治。
怪不得沈君翰从来不惧病痛,因为他相信琳琅一定会治好他,故而才养出了这么一个肆无忌惮、总爱惹是生非的性子。
可不知道从那时候开始,沈君翰却一改追着琳琅跑的性子,四处猎艳,就连四国的许多公主、郡主都能够成为他的红粉知己。也因为这样江湖人人认为玲珑阁主不过就是喜欢的长得漂亮的女子和奇珍异宝。
红粉虽多却都是逢场作戏,日子久了也就换了,恐怕现在沈君翰也都想不起她们的名字。
但无论如何,他的身边却始终有一个琳琅,那个来历不明且目的并不单纯的琳琅自始至终都留在他的身边。
“那如今算什么?”双儿哭着说:“琳琅是个神医,我们都觉得这天底下没有琳琅治不好的病。可是她现在却躺在那一动不动,等着我们去救她。”
云若飞叹息着说:“谁是谁的良医,如何说得清。”
沈冰与双儿似懂非懂,可在云若飞看来却的确如此。
沈君瀚救得是琳琅的痛苦与阴郁,她凭着她的聪明,巧妙地避开诛心蛊的誓言,却避不开对沈君瀚的一往情深。
亦或许沈君瀚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任由琳琅留在他的身边;又或许理由根本就很简单,他只是舍不得,舍不得她是琳琅。
方才沈君翰那未说完的话是他的欲言又止,也是他情深的有口难开。摸着胸前的玲珑玉哨,想起琳琅羡慕又失落的眼睛,恐怕这是沈君瀚唯一不能够给琳琅的东西,因为他是玲珑阁少阁主,他也有着自己的责任与担当。
两个人或许都自作聪明的在赌,琳琅拿着性命在赌,赌自己永远不会被现留在沈君瀚的身边,哪怕见他风花雪月。
沈君瀚却拿玲珑阁在赌,他赌琳琅心善不会出卖玲珑阁,哪怕他迷恋于那些红粉知己之中。
显然他们都赢了,只不过这代价却太重!
初冬的夜晚让人有些不适应,没有了天生的落水阁总让云若飞觉得冷清。看着满地落叶的庭院,想起当日琳琅倒下之时说得每句话,句句都让她心中惋惜。
一声叹息后,初语说:“他们来了”。
而它并未藏在衣袖之中,也就明白来者并非外人。
妙手推着木椅,与沈卫一同出现在落水阁中。
对于他们的出现,云若飞是意料之中的,笑着说:“师尊,沈伯伯,你们来啦。”
可惜这迎客之礼没有得到好的效果,反倒是惹来妙手没好气的说:“你这丫头就是心宽,还笑得出来。手上的旧伤还会痛吗?”
云若飞抬手用以证明她伤口的愈合程度极为理想,却没想到又是换来妙手的白眼。
沈卫和她对于这脾气古怪的老头唯有无奈的摇了摇头,妙手似乎极为喜欢白铭,便问起关于他的下落。
听妙手又问她关于白铭的事,云若飞又想起那笑得没心没肺的人,想来也觉得好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常人眼里,白铭的行踪似乎只有云若飞才知道。
看着她独自低头偷笑,妙手不耐烦的又多了一遍,云若飞方才回答说:“带着明王的部下,想必正在暗中清理鬼修的余党。”
妙手不安的说:“这些难道也都是南渝国的后人吗?”
云若飞点头以示回答,她当然知道妙手依旧有南渝国与南国之分,自然也希望能够护着自己的国人。但她也很清楚,妙手早已无复国的野心,否则又何必为那苏钧天而惋惜,毕竟他可是南渝国人中的罪人。
沈卫明白妙手心中的症结,笑着安抚云若飞,而他心中依旧最为牵挂的还是萧允明。他问:“允明那孩子,如今身体怎么样?离开临县时,特意让师父给他看看。现在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沈伯伯放心,白铭特意为他配置了药,如今身边还有无情在照料着,应该无事。”云若飞自然明白这些都远远不够,但面对这个挂心了萧允明2o多年的老人,她唯有这般安慰,方才能让他心安。
沈卫仿佛松了一口气,庆幸的说:“那就好,那就好!”
“好什么!”妙手说:“好好一个人,居然服用了这样的蛊毒,老太婆心还真是狠!也算是她的孙儿,居然下得了手!”
见二人低头不语,妙手气急败坏的责备起了沈卫,认为当年苏钧天所托非人,居然就是这般照顾这两个孩子!
云若飞看着沈卫满身伤痕,为了苏钧天为了这双生子,他当真是拼尽全力,又何来辜负二字。她见沈卫痛苦自责,便与妙手据理力争,岂止沈卫却说:“丫头,别说了,都是我的错!”
妙手见自己徒弟痛苦,也有所收敛,不满意的说:“名扬居然也放心的下,我当以为他与我一样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兴许越想越气,妙手气愤难平的说:“哼,你这个臭小子,如果不是你问我阳儿的病情让我怀疑,我还一直被你蒙在鼓里。”
“阳儿?”
沈卫解释说:“当年的双生儿,名字由白灵风取名,逸月与逸阳,为此还送了日月环佩作为贺礼。对了若飞,这些年来,到底生了什么事?”
这些年来的又如何说的清,但她却太过清楚萧允明的忍辱负重以及苏逸之的落寞孤寂,她一直犹豫着如何阐述这个过程,可以让大家的心里都舒服点。
妙手没有耐心的说:“哼,你这丫头遮遮掩掩的,老头子我有的是时间!你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