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周贺对他没有恶意,甚至能感受到莫名的爱意,但他没有义务回应。
他的善良仍有原则,他只能做到保护。
于是,一向与父母疏远的他,为了周贺,多次央求,最终父母只是带他搬离了当地,躲得远远的,放弃了惩罚周贺的想法。
重逢后,殷行已经失去了年少时的光彩,曾经星光璀璨的潜力新人,已经沦为过气演员,只能在网剧里演演男配,偶尔在上星仙侠剧里,客串一个副本。
而周贺,早已手术除去自己脸上的太田痣,成了财力雄厚的资本。
周贺以资源为条件,让殷行陪他三年,可他没想到,殷行还是像年少时那般淡然,他说角色不在大小,有戏拍就很好,他还没沦落到要人救助的程度,体面地拒绝了他的“邀约”。
周贺吃瘪,心气不顺,不是说没沦落到要人包养的程度吗?那就等殷行到了那种程度,再做邀约。
不到一年,周贺就让殷行跌入谷底,没有戏拍都算是轻的,莫名其妙地经济官司让殷行负债累累,房车变卖都无济于事。
殷行已经没有父母可以依靠,被迫向周贺低了头。
这一场戏,便是周贺带着自己的小情人殷行,故地重游。
郑导的鸭舌帽和墨镜遮住了大部分的脸,只剩下一张深唇色的嘴巴,卷着剧本讲戏,“这是我能找到的光和景最好看的一片树林,虽然旁边荒山野岭,但你们要有信念感,这里是高中的小树林,外面是朗朗书声,随时有学生会进来,知道吧。”
两人点头。
郑导咬着根绿草,“周贺高中每天等公交的站牌,后面是殷行的广告,记得吧。那张广告图呢,是在周贺的高中拍的,但周赫错过了,所以很遗憾,重逢后逼着殷行回来拍广告给他看。”
当然了,此广告非彼广告,确切地说,应该是艳照。
剧本里,深秋,殷行穿着一双家用拖鞋,身上裹着一件几乎要垂到地上的大衣,内里,却是一丝不挂。
周贺没兴趣给别人欣赏自己的宝贝,只诱哄卓因行敞开大衣,给他看每一处,只给他看。
他要用吻和触碰,去数清殷行身上的每一颗痣。
至于为什么非要在室外,一是补足曾经的错过,二,他想满足自己愈发旺盛的破坏欲,愈爱愈盛的破坏欲。
他不舍得对殷行有什么身体上的实质性伤害,但他热衷于看到殷行的脆弱。
向他低头的殷行,咬着被角忍泪的殷行,还有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向他求助的殷行。
他喜欢殷行,最喜欢殷行泫然欲泣的破碎模样,眼泪划过泪痣,把他年少时的执念,浸润得晶亮。
有的人,爱人像造神。而周贺,更渴望渎神。
“卡!”郑导拿着对讲机皱眉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