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严华清清楚楚地听见陶楂走的时候还丢下一句“烦死了”,他露出见了鬼的表情,“他还挺凶的。”
一开始只知道他爱哭又别扭,就是个小孩子心性,没想到脾气也大。
“你能受得了?”跟林寐认识这么多年,曹严华可不认为林寐是一个良善之辈。
林寐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搬出搭帐篷需要的东西,他眼睛四处梭巡,最后落在站在不远处举着相机拍云层的少年背影上。
“你逻辑颠倒了,”林寐慢条斯理戴上一副白手套,眼神深沉,“不是受得了才会喜欢,是喜欢之后才受得了。”
他蹲下,利落拉开拉链,补上,“就像你对徐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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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严华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他提了下裤子,气恼地蹲下来,“我们这么多年哥们了,他做什么从来不跟我说,林寐,坦白来说,我受不了。”
他把一颗石子往远处丢,吊儿郎当的表情终于敛了起来,他语气落下去,沉到底,“这次是真玩完了,人都会累的,不管是朋友还是别的关系。徐序自私,那以后有什么苦头,他就自己受着,我不会管。”
“嗯。”林寐反应淡淡的。
“我是认真的。”曹严华说。
林寐打量着寻找合适的搭帐篷的位置,顺道敷衍曹严华,“你每次说你认真的,我都信了。”
“……草。”
徐序和曹严华,一直都是徐序牵着曹严华的鼻子走,徐序跟林寐是一样的人,只是他没学到林寐的精髓,林寐的底色是坏,坏得令人咬牙切齿,坏得令人防不胜防。
徐序的底色却是白,徐序很单纯,又固执,即使只是朋友,也把曹严华拿捏得死死的。但说到底,关系断不断,都是曹严华说了算。
陶楂不知道他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他跑远一点,他不要加入搭帐篷的工作。
等他们一切弄好,他再回去。
离远了,陶楂一边拍一边放下相机看拍下的照片,肩膀猝不及防被人拍了下,是个穿一身运动衣的青年。陶楂对陌生人的突然靠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林寐恰好也才此时朝他看过来,见陶楂面前立着一个高高大大的陌生青年,他慢慢眯起眼睛。
“你好,能给个你朋友的联系方式吗?”对方问道。
陶楂一呆,“哪个?”
青年回身指着,是林寐。
林寐起身准备过来了。
听见这人是来要林寐联系方式的,陶楂跟被踩了尾巴似的,浑身皮都炸开了,他脸涨红着,对方还问了句怎么了,不能给吗?
“你说的那个人,是我男朋友,”陶楂抓着相机,手指泛白,“当然不能给了。”
青年愣了下,忙说了句抱歉,在林寐到来之前跑走了,他跑到自己那群等结果的兄弟堆里,随便抱住一个就喊“老子尴尬得想死!”
陶楂难得吃上一回醋,心里全是泛滥的酸水,他牙齿和骨头都发酸,血管里都掺着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