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利望着霍无归的背影,冷不丁开口道,“你的品性我知道,你是个正直善良的好孩子。”
霍无归的脚步顿住,静静站在车前。
“简沉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王胜利长叹一声,“他确实有时候有些执拗,但他也是个好孩子。好好对他,别让他钻牛角尖。”
头顶的云被风吹散,月色静静洒落,霍无归愣了愣,重重点头:“谢谢王局,我回去了。”
说罢,车稳稳发动,驶入了夜色深处。
杜晓天从局里追出来的时候,停车场已经只剩下了一辆大切。
他含着最后一点期待朝王局看去,希望英明神勇的王局:“王局,您今天是骑共享单车来的,对吧?”
“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王胜利莫名其妙地扫了杜晓天一眼,“当初就不该让你做杨俭师父,你怎么智商掉到跟杨俭一个水平线了?”
杨俭是两年前入队的。
照理说现在早就算出师了,王胜利脑子里莫名闪过两句毫无关系的话——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和。
一孕傻三年。
“唉,看来还得再傻一年。”
王胜利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着打开车门,发动引擎,绝尘而去。
杜晓天一头雾水地站在空空如也的停车场,面露绝望:“霍队以前明明是宁愿在局里猝死也不会下班的,现在怎么能走得比王局还早?”
明明领导提前下班应该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毕竟这也意味着大家都可以下班了。
但杜晓天忍不住喃喃自语:“我这人是不是有病啊,突然不用加班了,怎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他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喂,杜晓天,绿毛和他的同伙招了他们口中的老石是谁了吗?”
霍无归的声音从话筒中响起。
杜晓天仿佛听到了天籁,迅速点头:“他们只知道老石这个外号,说他人如其名,非常老实,是屠宰场的司机,谈一个女朋友被骗一次,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不清楚就去查。”
霍无归轻敲方向盘道,良心发现,“今天不早了,明天再去吧。”
谁知对面慷慨激昂道:“没事霍队!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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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盛山庄29楼,巨大的落地窗盛着漫天月色,星空璀璨,城市边缘的点点光线通通落进窗内,洒落在柔软的长绒地毯上。
空阔的房间里一盏灯都没有,万籁俱寂,只剩下洗手间里传来轻微水声。
霍无归推开门,望着空荡荡的客厅,轻声道:“简沉?”
没有人回应。
他循着卫生间唯一的灯光走去,脚步停了一下,犹豫片刻,脱下了拖鞋,赤脚踩上地毯,极轻地拧开门。
浴缸里,青年泡在一缸温水中,沉沉睡去。
浴室的空气温暖湿润,简沉湿漉漉的黑发贴着额头,显出几分苍白和脆弱。
受伤的手搭在浴缸外,肩胛骨嶙峋突兀,霍无归目光游移不定,最终落在浴缸边缘,骨节布满血痕的左手上。
“简沉。”
霍无归抬起手,将灯光调到最暗,嗓音微哑,背过身出声,“小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