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光线照亮整个屋内——
堂屋里空空如也,只有几个粮食大缸摆在角落,通向其他房间的门早已被砖块封死,水泥痕迹还非常新,看起来最多不超过五天。
两道铁闸将空旷的堂屋整个封死,作为诱饵的男人正在墙角,充满警惕地举枪对准他们。
男人和照片上的石承富一模一样,但这张脸仔细看起来,竟然比身份证上的年纪年轻了许多,满是未成年般的稚嫩,更离奇的是,眉眼和举枪的女人也有几分肖似。
“是你吗,石承富?你把王伟雄的尸体,藏在哪一堵墙里?”
霍无归目光落在双手颤抖的男孩身上,“左边这间房,对吗?”
墙被封得很死,虽然气味并不明显,但仔细闻的话,空气里能隐约捕捉到尸臭那特有的令人作呕。
“闭嘴!”
石承富绷直了举枪的手,厉声喝道,“谁让你们说话了,没听见我……在说话吗!”
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吞了回去,含糊着说了半句话。
霍无归却没有放过石承富的意思,一只手护住简沉,余光紧盯女人的一举一动,语气咄咄逼人:“用十七岁的年纪,假装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你一定很累吧?不如跟我说说,你究竟是怎么认识王念素的?”
“别和我提这个贱人!”
听见王念素的名字,石承富好像彻底失去了理智,在一瞬间歇斯底里起来,“贱人!都怪这个贱人!她为什么要骗我!”
“小承,别听他说的话!”
女人手指紧叩扳机,怨毒的目光落在霍无归身上,“闭嘴!如果你再不闭嘴,我现在就杀了你们两个!”
“砰!”
子弹出膛,钻进霍无归的后肩。
钻心的疼痛瞬间传来,鲜血迸射而出,顺着肩胛骨蜿蜒着向下流淌,霍无归撑着地面的手臂猛然收紧,喉咙间挤出一声闷哼,却依旧死死护着简沉——
“准备……”他压着嗓音,低哑道。
下一秒,满背鲜血的男人猛兽般赫然起身,电光火石间悍然扭身飞扑,情势瞬间逆转,石承富麻杆一样的手被活生生扭变了形,青筋凸起,骨节爆响,手中的枪应声而落。
即将落地的瞬间,明明只是两个字,简沉却早已心领神会,想都不想接住了枪——
枪口调转,简沉和女人目光对视,枪口相对。
与此同时,后方,霍无归从腰间拔出配枪,顶上石承富的太阳穴。
“救命!姐!救命!姐姐!救救我!我不要死!我不想去死!”
石承富被枪口顶上的瞬间,哭喊着挣扎起来,双腿一个劲的颤抖,尿骚味顿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现在,该你遵守我的规则了。”
霍无归中弹的手勒紧石承富的脖子,不顾背后鲜血汩汩流淌,嵌进身体的子弹带来钻心的疼痛,冷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谁知女人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瞥了他一眼后轻蔑道:“谁让你叫我姐姐了?你这种早该去死的人,是生是死,关我什么事?”
“冉欣茹是你的母亲,石勇是你的父亲,对吗?”
简沉心中计算着霍无归的失血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轻轻咬了咬下唇,掩盖住苍白的唇色,挑眉道,“石承富,是他们的孩子,你的弟弟。”
女人紧咬着牙,目光中透露出意思惊愕,却始终紧握枪柄,比已经尿湿裤子、拼命哭喊的石承富冷静得多。
在那一瞬间的惊愕中,简沉猛然意识到——
照片里没有这个女人,她和送照片的人并非一个战线上的!
相反,女人竭力想隐藏自己的身份,而送照片的人却在用这种方式暗示他们的关系。
简沉单手持枪,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照片,轻轻晃了晃,有意无意间朝后调转,将照片也展示在霍无归眼前:“你和石承富,牙齿都微微深覆合,这和你们的母亲如出一辙,眉形鼻型全都像极了你们的父亲,不愧是有着血缘的亲人。”
“砰!”
一颗子弹再次出膛,女人冷笑道,“你们以为自己知道这些就能掌握主动权吗,告诉你,我根本不在乎!”
听见枪声的瞬间,石承富大声尖叫着道歉:“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别丢下我!我不想死!”
他这次没有将“姐姐”二字说出口,然而子弹依旧毫不留情地钻进他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