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间,人已来到了冯霁雯身侧,负手而立,一派闲适的模样。
冯霁雯本就有意要给冯舒志出一出气,好好地整治一番汪黎隽,眼下听得和珅之言,不由地更有了一种‘放开拳脚大胆干’的激励感。
她对和珅别的信任兴许没有太多,但唯独十分相信他掌控局势、权衡利弊的能力。
他既说没事,那一定就真的没事。
于是原本就没有太多顾虑的冯霁雯,眼下更是没了任何后顾之忧。
她目光在汪黎隽及那群的纨绔子弟身上扫过,说道:“小少爷和二爷今日在这凤西茶楼中受了欺负,折的是整座英廉府与我们和家的颜面,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必没有大事化小就此揭过的道理。小野子,你站出来认一认,方才动手动嘴的都有谁——”
小野子到底是泥水堆儿里滚爬着长大的,性格不是什么善茬儿,也半分不惧这些所谓的公子哥儿,一想到方才那些人的恶行,顾不得身上伤痛,便伸出手指大声说道:“姓汪的带来的随从全都动了手,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不仅让手底下的人上前帮着姓汪的,且还……且还侮辱和二爷!”
当时这些人的嘴脸别提有多恶劣了!
这些所谓出身高贵,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犯起恶来,简直要比城南观音庙里那群出了名儿的恶乞还要可怕百倍。
他们根本不拿别人当人看!
冯霁雯听着他说到‘侮辱’二字,目光不由往和琳身上望去。
和珅也是这时才意识到另一重不对之处,忙地看向和琳——
和琳已被刘全扶着在一张凳子上坐下,他看起来受伤不轻,侧对着冯霁雯与和珅的脸上多处有着血迹,抿起的嘴角青紫着。
这都还只是明面上看得到的伤处。
然而更令人火冒三丈的是,他背后那根凌乱无比,挂满了茶水茶叶的辫,竟生生短了半截之多——
“二爷,您的辫子怎么了!”刘全也才迟迟现不对。忙地小跑着转到和琳背后察看,这一看,顿时脸都气绿了:“这、这是给烧没了!?”
“是他们拿蜡烛点着的!多亏了小少爷拿茶水给及时浇灭了!”小野子怒道。
身体肤受之父母,这根本就是在折辱人。
和珅薄唇微微抿起。
他尚且来不及开口说话。便听得身侧的冯霁雯怒气难当地向那二十余名护院吩咐道:“把二楼给我围住了,谁也别想走——除了女子之外,每人先赏他个十几二十巴掌来尝尝疼是不疼!”
耳光只有扇在自己脸上,才知道痛不痛。
这些人就是欠收拾惯了!
此言一出,汪黎隽等人无不愤然地瞪大了眼睛。
要打他们巴掌?
笑话。他们家世虽然比不得英廉府,但也绝没有在外头被人当众扇耳光的道理!
况且还是个区区妇道人家,她哪里来的资格敢吩咐下人这么折辱他们?
“冯霁雯,你不要目中无人!”汪黎隽高声怒道:“今日之事本就是你庶弟有错在先,你若再生事非,我看你该如何收场!”
话虽还是硬气的,但言语间已透露出了畏惧来。
望着那二十来名身材高大,手里持着棍棒的护院,试问谁能不怕?
那些公子哥们也纷纷嚷嚷出声。
“我看谁敢碰我!”
“麻溜儿放我们离开!”
“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你——”
冯霁雯冷笑了一声,道:“我还真不知道令尊是谁。可只怕你回家时,令尊也认不得你是谁了——小茶,给我看紧了,若有反抗者,你帮着加倍打回去,打的他们不敢反抗为止!”
这下就连小野子都愕然瞪大了眼睛。
这可真够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