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兄,福三公子。”
金亦禹走近朝着和珅与福康安拱手一礼,后微微皱眉与福康安劝道:“二位今晚都是客人,有话当坐下来好好说,福三公子还请给我一个薄面。”
“……”福康安闻言脸色更是如同吞了苍蝇一般难受。
这情形瞧着确实是他主动动的手,并且是不肯让步的那一个,可关键是……眼下真不是他说能把拳头放下来便能够放得下来的!
金亦禹还在看着他。
其身侧随同前来的刘鐶之将目光定在二人的手腕处片刻之后,却似隐隐明白了什么,颇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倒不是意外于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人竟有这般气力。
而是……和珅竟敢如此堂而皇之地与福三公子为敌。
在咸安宫官学这些年,他都未曾见过和珅如此自寻麻烦。
事情的前后经过方才他也大致听报信给金亦禹的丫鬟说明了——
刘鐶之下意识地看向和珅身后之人。
相比于显是在心虚慌乱中的金二小姐,这位和太太尚算平静镇定,只是却也微蹙着眉,一双眼睛定在和珅的侧脸之上,似有些不太赞同他的做法。
刘鐶之暗忖了句有趣。
向来理智谨慎的人忽然昏了头脑,而以刁蛮跋扈著称的反倒成了顾全大局的那一个——
冯霁雯反握住和珅的手指越收越紧。
和珅不可查地微微抿了抿半边线条好看的唇角。
他凝眸看了福康安片刻,声音带着三分警示之意:“还请福三公子自重。”
察觉到手腕上的禁锢瞬间消失,福康安暗暗咬紧了两排后牙将右手猛然收了回来。
身为东道主的金亦禹见状便又说了几句和解的场面话。
无非是息事宁人的意思。
“金二公子似乎是误会了。”和珅脸色稍缓,口气却仍然不如以往来的轻松适意,纵是面对有着几分浅薄交情在的金亦禹也无退让之意,径直说道:“今晚之事的重点在于令妹手腕之上伤势的来由,而非是我与福三公子的区区数句争执——还请金二小姐尽快给和某与内子一个清楚的解释。”
听他如此咬着不放,福康安怒气再增,欲再开口却被一旁的金亦禹抢了先。
“方才之事我已听丫鬟说罢了。”金亦禹看了一眼金溶月的手腕,口气带着几分缓和气氛的笑意,看向和珅讲道:“月儿的手腕今早不慎被碎瓷划了数道伤口,想是还未来得及结痂,又不慎被猫儿抓到,这才有了眼下看似颇为严重的伤势——”
金溶月闻言豁然抬起了头来看向他,眼底神色翻涌。
四下静谧了一瞬之后,立即有小姐出声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金二小姐伤的这样重呢,可这么一说,那猫儿确实还是抓了人了!”
带头说话的是汪黎珠。
她抢在前头开口,为的是博取金家兄妹二人的注意,潜意识里更是认为有了这道台阶在,众人定还会同方才一般为金溶月解释。
可事实却是继她之后,并无人出声附和。
眼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都不是傻子……
这跟最初的情形全然不同。
明日还不知会是什么样的景况呢……
再者,既有金二公子在,那么这趟浑水能不去趟,自然还是不趟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