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劝你释怀了,有些事情,终其一生,都是放不下的。”
徐爷爷像是有感而发,看着湛蓝的天空,低声说着过去。
叶封华蹲在一边听着,却因为头发太长,总是被泥巴沾到,徐爷爷指了指客厅的第二个抽屉,“里面有头绳,拿来扎着。”
叶封华顺从地去了客厅,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有很多各种各样的头绳,他拿了两个小的,捏在手里玩。
倒是路过徐爷爷的时候,徐爷爷看着叶封华的侧脸,突然说道:“给我一个头绳。”
“啊?你也要扎头发吗?可是。。。。。。你这也扎不起来啊。”
叶封华冒昧地搓了搓徐爷爷的头,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他胆子也大多了,还敢在老虎头上动土了。
徐爷爷没好气地拍了他的背一下,“蹲下!”
叶封华被他一凶,就又怂了,蹲在他脚边,然后看着徐爷爷挑了他颈侧的一缕发,编了一串小辫子。
编完之后,叶封华蹲在盆栽旁边,对着花房边上的镜子照来照去,然后由衷地感叹道:“天呐,真是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呢。”
徐爷爷志得意满,得意地摇了摇扇子,“那当然啊,我。。。。。。。”
徐爷爷说到一半,就没有说了,叶封华照完了镜子,转过头,“然后呢?”
“什么然后不然后的,没有然后了,你小子今天还不走?等我留你吃晚饭呢?”
徐爷爷的脾气阴晴不定,叶封华也不介意,将剩下的一个头绳丢给了徐爷爷,“赶人喽,那我走啦。”
“快走快走。”
叶封华嘚啵嘚啵地骑上自行车,又回到了花店,一进花店,奶奶就看见了他颈侧的辫子,微微愣神,随即笑着问道:“怎么今天还带了条小尾巴回来?”
“徐爷爷绑的,嗯。。。。。。真是想不到,徐爷爷看起来这么凶,居然会编辫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叶封华觉得很有趣,见到张寒策的时候,又跟他也讲了一遍。
张寒策抱着他,听他讲着白天的事情,耐心地听着他低声碎碎念。
每天晚上这样抱一抱,他白天里经历再多烦恼,都会烟消云散。
“小辫子还在吗?”
张寒策探手去摸他的小辫子,叶封华侧过头,将小辫子露出来,“还没拆呢,徐爷爷看起来粗枝大叶的,但手还挺巧,我自己都不会编辫子。”
“以后我给你编,绝对比他编得更好。”
张寒策捏着小辫子,其实已经有点困了,但还是耐心地听着叶封华说话。
可惜,听着听着,他就睡着了。
这是头一次,叶封华还没睡着,他就睡了过去。
叶封华侧过头,发现他睡着的时候,也很惊讶,看来他今天肯定是累坏了。
两人贴在一起,盖着被子,紧紧相拥。
今天张寒策确实忙坏了,要应付和林沧笑翻脸之后的一切,还在傍晚去了疗养院。
他去看望了他的父亲。
张老爷瘫痪之后,就整日躺在病床上,神色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压和高高在上。
只剩下了满满的怨恨和戾气,张寒策欣赏着他脸上的每一寸恨意。
让他的父亲好好尝一尝,他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张老爷已经不能说话了,只能用一双眼睛瞪着张寒策,好像依旧在跟他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