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徐伯十分兴奋。
他盼着将军成婚好几年了,最初,他只是京城一个卖炭的,累死累活,也养不活一家老小,后来走投无路,已经打算将小儿子送进宫做太监。
正在悲痛与不舍时,将军来了,说他长年不在家中,要个看家护院的,还要几个下人,问他愿不愿意。
他当然愿意,只要能让家小有口饭吃。
后来他才知道来找他的少年人是个才出名的将军,刚有了府邸,这才缺人。
将军安顿完宅子便又上战场了,他带着家里人,本本分分打理宅子,看家护院,结果没想到也就几年,小宅子换大宅子,他最终成了这卫国公府的管家,托主人的福,走出去竟还有了些身份。
可这宅子,真是太冷清太空了,他太闲了,一是没事做,二是替将军心忧,将军无父无母,他的儿子与将军年龄相仿,他在心里便总会对将军升起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怜爱之情,于是就总着急将军的婚事。
有段时间,见将军不娶妻不纳妾,对女人似乎也不感兴趣,他还真有些怀疑将军是不是那种天阉之人。
直到他将这担忧与叹息说给小儿子听,小儿子平时在将军近身侍候,便笑他多想,还一脸羡慕道:“将军,真是生得雄伟壮硕,我是望尘莫及!”
他这才放下心来,却又怀疑将军是有龙阳之好,好在这么些年,并没发现这种迹象。
如今将军已年至二十四,竟是第一次提起女子、嫁人,这种话题怎教他不激动?
他这样急切,东方陌却只是看了他一眼,说道:“徐伯想多了,不是那样。”
说完,他便起身去更衣沐浴,竟再也不肯多透露一句。
徐伯无奈,只好最后劝说道:“那将军考虑考虑老奴的建议,如果是那姑娘要嫁人,将军又舍不得,娶回来不就是个好办法吗?”
东方陌“砰”一声关上了门。
他坐在浴桶内,静静看着屏风旁的烛台。
“娶”这个字,离他太远了,便何况是娶公主。
前世,他到万景宫是十九岁,死在雨夜是三十二岁,终身未娶。
这一世,他心里有着自己的使命,更加没有娶妻这种心思了。
怎么能,他怎么能娶公主呢?
那是哪怕再来十辈子,都不可能发生的事。
……
宫门外,徐铸久下马来,朝马车内的昭宁道:“公主今日受了惊扰,回宫便好生歇息。”
“谢徐都尉。”昭宁在马车内回道。
徐铸久想了想,眼看马车就要往前行,又说道:“上次在校场,臣一时鲁莽,对公主不敬,还望公主恕罪,公主若因此而生怒伤身,臣万死莫辞。”
昭宁撩起车帘来,看向他,却只是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随后马车往前行,她便放下车帘,端正身形。
宝屏问:“这徐铸久,是真认识到自己错了?这回倒老实许多。”
宝歌嘟唇:“反正我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