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的愿招,还望大人给小的一个机会!”
哭喊着出声的是一个脑满肠肥的家伙,看这厮的模样也有四十的样子了,哭的跟个撒泼的娘们似的,让人心头腻歪。
吕腾上前一步,喝道“住口,长官面前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是,是,小的不敢了!”
人在屋檐下,这厮又岂敢违逆,当即便止住了哭声,看了看上首的赵云和郭嘉二人,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诸位大人,小的是阳曲城的户曹钱铎,司职阳曲城户籍、赋税征收以及粮草等事宜。小、小的借着户曹职位的便利,获取了三万铜钱,良田千亩,以及其他奇珍异宝少许。但是,小的可以保证,从来不曾害过他人性命,还请诸位大人明察!”
却说这钱铎难道脑抽了,这么老实的把自己的家底给报出来?
当然,并非是钱铎脑抽了,而是钱铎想的通透。有小道消息传来,此前幽州的大军占领城池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算城内的官员,是否有罪,罪行如何,而且,不要妄图想着隐瞒,根本隐瞒不了。幽州的人马会很仔细的查探,同时,还有百姓的举报等等,各种手段下来,没有一个官员能够隐瞒自己的罪行。但凡试图隐瞒罪行的,最后的判罚都极为严厉,而钱铎最后提的一点也是至关重要的,只要没有害过他人性命,判罚都会轻一些,再加上他完全招供,想来对自己的惩处会轻许多。大家都是混官场的,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幽州的人这么做,自然是为了获取当地百姓的支持,收获百姓的民心,只要获得百姓的认可,那么,治理这个地方也就不难了。
对于钱铎的坦白,赵云并没有表达,沉寂了片刻之后,赵云问道“钱铎,本司令且问你,你是否有与北方异族通商,将中原违禁之物出售与他们?”
“启禀大人,小的不曾做过这等事!小的凭借户曹的便利,获取的钱财不会比与异族通商来的少,又何须冒着雨打风吹抑或是被山贼土匪劫掠的风险去做这种事。”
钱铎没有丝毫的犹豫,连忙回答到。对于这件事,钱铎可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幽州的大军,在此前占领的城池之中已经用人头告诉他们这些人,敢与异族交易违禁之物,将会有怎样的后果了。
不过,怎么听钱铎的话,都有种炫富的感觉。
这不,钱铎这话说出口,阳曲城一众官员都将目光瞪向了钱铎。钱铎这厮平日里都在大家面前哭穷,而因为钱铎确实没有参与到与异族通商的事情中来,所以,大家也都信了钱铎的话,但凡有宴会聚餐什么的,也都免了钱铎的那一份。但是,他们今天才知道,敢情所有人中,钱铎是赚的最多的那一个,而且,他们刀头舔血的还不如钱铎赚的多,想到这里,他们都恨不得扑上来暴揍钱铎一通。
赵云可不管他们有什么想法,挥了挥手,便让钱铎到一边去写下自己的罪行。
“好,你且先到一旁去将自己的罪行写下,稍后自会与你核对,若有出入,后果你当知晓!”
“是,是,小的明白!”
钱铎哪里敢有丝毫的意见,无数颗尸首分离的教训告诉钱铎,此刻他能做的事情就是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罪行给交代清楚。
赵云虎目一扫,看向其他人道“你们是要主动招供,还是顽抗到底?”
“大人,小的愿招!”
“小的什么都交代,还望大人给小的机会!”
有钱铎做榜样,自然给其他人起了带头作用,多数人都主动自觉的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当然,也有少数人认为自己做的足够隐蔽,不会被发现,依然是一声不吭,或者是有的人觉得幽州的人马不敢对他们怎么样,自认为后台足够强硬的人,也是选择顽抗到底。
等多数人都交代完罪行之后,还剩少数几个人一眼不发,赵云看向剩下几人,说道“几位是觉得自己没有罪行,还是认为我们查不到你们的罪行?”
“哼!”
一名脸庞白皙,眉宇刚毅的中年男子冷哼一声,傲然道“某堂堂正正,问心无愧,又有何罪行?大丈夫死者死矣,休想强加罪名于某身上,某又何惧之!”
“没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要玷污我等声誉,痴心妄想!”
“有胆便杀了我等,若是皱一下眉头,便不是好
汉。”
剩下几个没有认罪的官员慷慨激昂,神情凛然好似不可侵犯,仿佛赵云要让他们认罪是侮辱了他们的人格一般。
赵云淡淡的瞥了这几人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一切用事实说话。作为武将,跟这些文人确实也没什么好辩驳的,正如某个名家曾经说过,文人的风骨跟他们的膝盖一样不值钱,到了要丢的时候他们不会有丝毫的犹豫。所以,赵云也懒得跟他们多说什么,等探查的罪证摆出来之后,再看他们是否还会这么硬气。
至于郭嘉,他作为一名文人,对文人的尿性自然也是很清楚的,更是懒得多说什么。
赵云和郭嘉作为在场官职最高的两个,他们不说话,其他人自然更是不会开口说什么,场面顿时沉寂了下来,场面显得有些平静,但是,在这平静的背后,却是透着一股肃杀的气息,让人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
“报!”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大堂外传来士兵的呼声,平静的气氛顿时转变。
士兵被唤进来之后,没有丝毫的犹疑,立即开口说道“启禀赵司令、郭政委,阳曲城内一众官员在任时的所作所为皆已搜集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