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衣躺至半夜,觉得有点凉,翻来覆去的在心中掂量,而后穿了靴子往关月秀房里去:“夫人,开门哪夫人,夜里凉,我冷的很,夫人行个方便,让我在你房里借宿一晚。”
钦国侯什么时候如此死皮赖脸过。
以前府中还有几位姨太太时,钦国侯去谁房里过夜,都激动的她们跟过年一样,关月秀也不只一次的半夜偷偷去叫钦国侯,不过是想同床共枕。
如此钦国侯姿态放的这么低,都低到尘埃里去了,关月秀却是理也不理。
“夫人,开门哪夫人。”
关月秀翻翻身,没动静。
“夫人,开门哪,别不说话,我知道你在里面。”
关月秀连翻身都省了。
“夫人……”钦国侯打了个喷嚏。
有个小婢女打着呵欠从走廊里绕过来,很有些驱逐钦国侯的意思:“老爷,夫人交待过了,她困的很,不让别人打扰,还请老爷回去安歇吧。”
钦国侯无奈。
一连几日,放下钦国侯的架子去敲关月秀的门,都是吃闭门羹。
这夜是月底,钦国侯喝了些酒,脑海里又浮现出王紫秀的模样来。王紫秀那粉嫩的唇,那婀娜的身段,那怯怯的神情都让他放不下。
他又去敲关月秀的门,反正也知道关月秀不会开,干脆坐在门槛上,像自言自语似的道:“夫人哪,你也太绝情了,自我从东南边陲回来,皇上都要让我三分,你这夫人却视我为无物,你心里怎么想的,我明白的很,可你要明白,如今京城里,哪个男人没有个三妻四妾呢。你不开门就不开门吧,反正我坐坐就回了,就是让你听听我的心里话。”
“吱——”镂空的一扇门突然就打开了。
钦国侯倚门坐着,此时门开,他直接仰躺进房里。
房里漆黑,唯有一盏小小的油灯泛着花,这小小的火花,小的跟豆粒子似的,实在不值一提。
关月秀涂了一脸脂粉,整张脸白的吓人,像鬼一样。
钦国侯吓的直咽唾沫:“夫人……半夜三更你不睡觉,怎么把脸画成这个样子?”
“你不是要说心里话吗?”关月秀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他,似乎能把他吃了:“那说吧。”
“其实我是想说——”
“你不必说了。”关月秀甩了甩水袖,红色的水袖又宽又长,从钦国侯脸上甩过,便火辣辣的疼,钦国侯像一粒灰尘一样倒在那儿,关月秀只管甩她的:“你的心里话我明白的很,什么男人谁没有三妻四妾,感情前阵子遣散那些姨太太,为的是娶新姨太太进门,真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侯爷打的好算盘。”
“我的算盘打的好……那也不管用,不是还得听夫人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不准。”
“夫人果真如此?”
“果真。”
“那……”钦国侯无奈了:“天凉了,夜也深了,不如今晚我在你房里睡。”
“小少爷在跟我睡,床太小,就装不下侯爷了,侯爷赶紧回去吧。”关月秀推钦国侯出门,钦国侯刚出门,她便紧紧的合上了门,任由钦国侯怎么拍,她就是不开。
钦国侯没法子了。
这一晚,又失败了。
等着皇上赐婚,可关月秀又一直不答应他纳妾。
钦国侯前进不得,后退不得,夹在中间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假山后面的木架子上爬满了葡萄。
青一颗紫一颗的葡萄长的有拇指肚儿那么大。
晶莹透亮,圆润饱满。
钦国侯斜靠在厅子里,时不时的抬头望望架子上的葡萄,或者,摘下一串来放在嘴里吃着。
葡萄还算甜,可在钦国侯看来,这葡萄真苦。
一串葡萄吃不完,他便再也吃不下了,每颗葡萄上都是王紫秀的脸,这也太考验他的耐性了。
他堂堂的钦国侯,喜欢上一个女子,不管是大家小姐,还是小家碧玉,基本不出一两个月也就抬进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