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阿棠更是现在这副样子。
怪不得,他生来父嫌母憎。
到现在,他才知道,宁妍旎不喜他也是理所当然。本就是他自己,行事总是这样丧天害理,孤行己见。
他从没有在意过任何人,体感不到他人的苦楚。但当他真在意一个人,回天乏力莫过于此。
宁子韫低下头,看着阿棠的手,良久,一动未动。
杭实在一旁也大惊失色,看到阿棠气息微弱地躺在那一小席的榻上,杭实也知道事情是大大地不好。
杭实赶紧差了人去太医院,让太医快点提着药箱子赶来这。
当太医得了命,一路紧赶过来,气喘吁吁地进到这小耳房时,杭实正满面骇然地看着他家主子。
他那摧锋陷坚,冷骨一身的主子,竟然哑着声,对着一片虚无说了句“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
太医提着药箱,他一路来得急,现在气还喘不匀。
但是实在不敢耽搁,太医来到那方小席榻前,就为阿棠诊起了脉。
九皇子闻讯赶过来时,太医正拿着阿棠的手细细地看着,宁子韫站在一旁。
“四哥,这是,这是怎么一回事。”九皇子看着阿棠那手。但令九皇子更为惊骇的是,宁子韫竟然来了这宫人所居的小耳房里。
外头已经跟围了成圈的禁卫军。
居所之内,摄于君王的雷霆隐怒,宫人也都战兢跪在地。
宁子韫此时身上一袭的玄色龙纹长袍,腰系玉带,威压于外,这昏沉的居所耳房怎么能盛这尊大佛。
此时听了九皇子的问话,宁子韫终于抬起眼,看向九皇子。他的面上无甚表情,只是看着九皇子的目光中带着沉郁。
九皇子心下霎那慌了一大截。
宁子韫从未以这种眼神看过九皇子,分不清是失望还是自责多些。
但就算是现在九皇子不上朝不做课业,甚至是更早之前,九皇子私自出宫,混迹市井,染了一身的流里流气,宁子韫都未曾用这种眼神看过他。
九皇子心口就跟坠压了块大石一样,有些无措地唤着,“四哥。”
太医收回了手,斟酌了下,开口就说道着,“这姑娘有些发热,起因是双手淤血流注,阻滞经络。外腐肌为脓,内疡骨蚀。”
“臣先为这姑娘放脓,再将手上药,这热晚些应该会退。臣稍后再写两个药方子,让这姑娘按时内服外敷。这些日子,这姑娘的手只可拭净,可万不能再碰水。”
听着太医说完,宁子韫才开了口:“她的手,还能不能如常伸直。”
看着那姑娘蜷着的指节,太医迟疑了半响。
这不好说,太医轻轻地回着宁子韫话,“久病难医。从这姑娘的手来看,应该是从冬时就落了病。眼下这姑娘右手示指和将指的情况可能稍重些”
“不管你用什么药,什么方法,一定要治好她。”宁子韫说完,又静默了下来。
太医忙不迭应着,“臣定当尽力,为这位姑娘尽心医治。”
外面已经备好了轿辇,杭实上前,将阿棠连着薄褥带走。
宁子韫没再去看一眼九皇子,起身离去,留下九皇子和耳房跪着的宫人。
地上的方嬷嬷颤着,不一会,就被禁卫军拉着一同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