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借口姜佩兮无法反驳,她只是静静看着韩榆。
掌心下的胎儿静静待在腹中,孩子还没到胎动的时候。
姜佩兮目光迷离,带着些怅惘,韩榆的心态如今她算是又体会了一遍。
“姜妹妹,这个小丫头先放你这。”
姜佩兮的回忆被打断,她起身看向阿娜莎,只见她牵了个及腰的女孩进来。
深棕的袄子上打着补丁,女孩缩在不合身的袄子里,仿佛很害怕。
阿商给姜佩兮披上外衣,又在她背后垫了靠枕,让她能舒服些。
“这是怎么了?”
随着距离的拉近,姜佩兮看到女孩脸上的伤痕。黄瘦的脸颊高高肿着,像是巴掌印。
阿娜莎把女孩按着坐下,说出来的话没好气:“她那个没用的爹打的。”
“她做什么了,为什么要打她?”
阿娜莎拿过药箱,坐到女孩身边,拽出女孩缩在衣袖里的手给她处理伤口。
“她能干什么?不过是匪徒来的时候,没保护好弟弟。就那情况,她能自己活下来都是命大,还保护弟弟?她那个爹也真能说得出口。”
女孩安静坐在椅子上,垂着头一言不发,任凭阿娜莎给她上药包扎。也不哭闹,也不说疼,这乖巧和顺的样子让姜佩兮心头一痛。
“留在我这吧。阿商,早上的点心还有吗?拿给她吃。”
“也只能放你这,她爹是什么里宰,架子大得狠。”
给伤口上好药,阿娜莎又给女孩缠纱布。
“我不让他打这个小丫头,他还不依,嚷嚷着他效忠的是周氏,我没资格管他。气死我了,真想给他顿教训,但王柏又拦着我,不让我动手。”
“王柏说,这小丫头在哪都会被她爹逮回去,但送到你这,他爹就不敢来了。你先收留她两日,等过几天我们回宛城,我就把她一起带走。”
女孩的父亲大概是宁安的里宰,只侍奉周氏,不把别的世家放在眼里。
王柏说的没错,一个“孝”字大过天,无论女孩跑到哪里,她父亲都能占着礼法把她捉回去。只有送到周氏夫人这儿,里宰顾及建兴的权威,他才不敢随意闯入抢人。
姜佩兮目光落在那个狼狈的女孩身上,有些心疼,“放我这就行,我会看照她。”
处理完女孩的伤口,阿娜莎将拿出的东西放回药箱,她说起另一件事:“你的信已经送出去了。”
“多谢。”
“我让人送信的时候,王柏看到了。我没瞒他,实话和他说的。”
阿娜莎起身将药箱放回原处,她坐到姜佩兮床沿,“王柏觉得你不该寄那封信,这对你来说很不划算。”
姜佩兮不明白她的意思:“怎么说?”
“现在温家的主家,不是你姑祖母的后嗣,你和他们不是亲戚关系。你写信求援,会欠下很大的人情。”
看着阿娜莎严肃的神情,姜佩兮不由失笑:“多少都是要欠的,不是什么大事。”
“你姐姐同意你这么做吗,她会不会觉得你惹事?她生气怎么办?”
面对阿娜莎抛下的问题,姜佩兮无法回答。
阿姐生气怎么办呢,她又给江陵惹麻烦了。
思及此处,姜佩兮不由苦笑。
前世她为了保护周朔,给江陵惹了很大麻烦。竟不想如今又绕回来了,她又一次为周朔给江陵带来麻烦。
“再说吧,先找到人再说。”
姜佩兮试图将那些问题敷衍过去,同时敷衍掉她那模糊不清的情愫。
但阿娜莎并不给她这个机会,剔透的眸子盯着她,已决意要探出她的心意:“你夫君可不像你说得那么温和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