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斓的话像是一根针扎进心里,姜佩兮避开视线悄悄去见了秦斓。
丧女的悲痛摧毁了端雅美好的女郎,她面色枯槁地跪坐在亡女的闺房。
紧闭的门扉被推开一道缝隙,昏暗的屋内漏进一抹阳光,照亮杂乱房间的一角。
见秦斓看向自己,姜佩兮轻声呼唤,“秦夫人。”
她的眸子完全浑浊,暗淡无光,此刻她笑了笑:“佩兮。”
她虽狼狈,但完全没有疯癫的迹象,明显是神思清明的。
姜佩兮走到秦斓身边,“秦夫人近日可好些了?”
地上散着亡女的衣物,秦斓垂眸将衣服捧到手里,将它们折叠好放到一边。
“好,一直都很好。”
“秦夫人上次……”
姜佩兮的话被打断,秦斓恻然笑了一声:“我要离开了。”
“去哪?”
“去见杏儿。”
姜佩兮愣了愣,她伸手去拉秦斓手里的衣物:“秦夫人,杏儿看到你这样,也会不安的。”
“佩兮,我要离开了。周朦已经答应我和离。”
“这是……为什么?”
姜佩兮不可置信,周三和秦斓的感情很好,他们是少年相识,不像她和周朔完全就是盲婚哑嫁。
“这样他日后再娶方便啊。现在和离,他再娶也不会被骂。不然等我死后,他要另娶,还是得跟我和离。”
这是在讥讽周七,或者说是讥讽建兴。
姜佩兮听懂了她的话,却一时讷然,不知该如何劝慰。
“他的懦弱与无能深深扎在我心里,既然杏儿的父亲无用,那就让我这个母亲来给她报仇。这样的恨,我是没法忍的。”
姜佩兮知道周杏的死不是意外,她心中有推测的凶手。她正想再详细问些,却听到外面传来侍女的脚步声。
秦斓站起身向外走去,“悄悄离开,不然你会有麻烦。”
“秦夫人。”
她的脸颊凹陷下去,那双浑浊的眼睛显得尤为瘆人。
“悄悄离开。尽早离开,很快……你也会没命。”
姜佩兮出了一身冷汗。
等到回到梧桐院,她也仍旧有些后怕。
晚间她终究没能忍下疑惑,说起秦斓,说起秦斓将与周三和离。
周朔敛眸,只道:“周氏又树敌了。”
“杏儿的死因,究竟是什么?”
周朔一愣,他神情躲闪:“溺水么。”
周杏的死因绝不仅仅是溺水,可他们为什么要去杀害一个五岁的幼女?
姜佩兮想不通,也明白从周朔这里问不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