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娜莎很诧异。
“我阿姐比我好看,姚姐姐……”姜佩兮认真回答,说到这个名字不由顿了顿,“姚氏主家的郡君才是绝色的美人。”
“那我一定得见见,姚郡君对吧?”
阿娜莎已经在记名字了。
姜佩兮不由抿唇,她微微一叹,“见不到了,她在三年前就已病逝。”
一听这话,阿娜莎满是遗憾:“你们世家女郎好看归好看,就是一个个都活不长,尤其是主家的,那寿命是一个赛一个的短。”
阿商登时火冒三丈,紧接着阿娜莎的话道:“呸!你胡说什么,我们夫人长命百岁!”
阿娜莎奇怪地看向阿商,“我不是说主家嘛,你这么急做什么?”
姜佩兮生怕阿商给说露馅了,一把捂住阿商的嘴巴,看向阿娜莎勉强笑道:“她就是习惯护着我,她年纪小气性大,还请姑娘宽谅些。”
安抚完阿娜莎,姜佩兮转头看向阿商,微微蹙眉有些无奈,“阿娜莎只是这么一说,没有恶意。”
何况……她也没说错。
上辈子她二十七岁病逝,实在离长命百岁有些远。
稍稍一想,姜佩兮便觉得阿娜莎这话的确在理。周老三的妻子秦斓,温潭秦氏嫡长女,去世的时候也不过三十。甚至于周兴月这个建兴的主君,暴亡时也才二十八。
世家有太多的女郎,在花正开的美好年纪亡故。
唏嘘的感慨并没有持续多久,土房的木门处传来钥匙嵌入锁孔的声音,很快木门便被踹开。沙土混着寒风涌进屋子,刺眼的光照亮屋内。
粗粝的命令从匪盗的嘴里传出:“都出来!”
姜佩兮被阿商扶着起身,慢慢向屋外走去。
另外两对主仆似乎很害怕,她们互相拉扯着,小声抽噎。阿娜莎倒是一脸无所谓,大大咧咧向外面走去,那个男孩拉着她的衣袖赶忙跟上。
阿娜莎最先跨过门槛,姜佩兮跟着阿娜莎慢吞吞走出去。
枯黄的土地,裸露的岩石映入眼帘,周围不见一点绿色。姜佩兮看向天空,湛蓝辽阔。在阳光无法照耀到的、山投下的阴影里积有白雪。
她们在山谷。
匪盗腰上全别着刀,多数背上还背着弓箭。他们面目狰狞,脸上横亘着伤疤。
她们被带到一个砖屋里,里头点着灯,桌椅上铺着兽皮。
坐在主位上的匪盗盯着她们,慢慢将案桌上的肉塞进嘴里咀嚼,一时静悄悄的,只有他撕咬肉的声音。
终于那两对主仆忍不住哭出了声。
匪首拿帕子擦了手,丢在桌上,靠向椅背:“不是我不放你们走,只是你们家里不来赎,我也没办法。”
“你们再写封信回去催催家里,怎么样?”
姜佩兮抬头看向匪盗,他语气还算和缓,说出来的话倒真像很为难似的。
“上次你们写过,恐怕是家里不当真。这样,你们拿点凭证出来,我们就辛苦点,送到你们家里。”
匪盗慢慢起身,往她们走来,手上还握着切肉的匕首。他走到一个哭着的女郎面前,匕首的刀面贴上她的脸颊,语气轻缓,“用什么做凭证呢?一根手指?还是一只耳朵?”
“不不不,我写信就行,我阿爹会来赎我的。”
那个女郎身体颤抖,显然害怕到了极点。
匪盗点了点头,他抬手拍着女人的肩,语重心长:“你要好好写。你知道的,我也不想伤害你们,但你们家里不来赎,就是叫我难做,我只能切点什么送到你家里。”
匪首走到阿娜莎的面前,笑起来,脸上的横肉堆向两边,他拿刀尖挑起阿娜莎的下颚:“小辣椒,你上次说的地方根本没人,你不会是耍我们兄弟吧?”
阿娜莎看着匪徒,认真回答道,“我说过我是来投奔舅舅的,但我和舅舅多年没有联系,我也不知道他住的地方有没有变。”